韩东诗歌再批判之三《甲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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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东诗歌再批判之三《甲乙》

甲乙

甲乙两人分别从床的两边下床

甲在系鞋带。背对着他的乙也在系鞋带

甲的前面是一扇窗户，因此他看见了街景

和一根横过来的树枝。树身被墙挡住了

因此他只好从刚要被挡住的地方往回看

树枝，越来越细，直到末梢

离另一边的墙，还有好大一截

空着，什么也没有，没有树枝、街景

也许仅仅是天空。甲再（第二次）往回看

头向左移了五厘米，或向前

也移了五厘米，或向左的同时也向前

移了五厘米，总之是为了看得更多

更多的树枝，更少的空白。左眼比右眼

看得更多。它们之间的距离是三厘米

但多看见的树枝却不止三厘米

他（甲）以这样的差距再看街景

闭上左眼，然后闭上右眼睁开左眼

然后再闭上左眼。到目前为止两只眼睛

都已闭上。甲什么也不看。甲系鞋带的时候

不用看，不用看自己的脚，先左后右

两只都已系好了。四岁时就已经学会

五岁时受到表扬，六岁已很熟练

七岁感到厌烦，七岁以后还是厌烦

这是甲七岁以后的某一天，三十岁的某一天或

七十岁的某一天，他仍能弯腰系自己的鞋带

只是把乙忽略得太久了。这是我们

（首先是我们）与甲一起犯下的错误

她（乙）从另一边下床，面对一只碗柜

隔着玻璃或纱窗看见了甲所没有看见的餐具

当乙系好鞋带起立，流下了本属于甲的精液

侍仙金童：

这次再批判很有穿越感，一会儿是韩东1990年的诗，一会儿又穿越到三十年后2020年的诗，有利于从更深层更广域地深度解读韩东，了解他诗歌技艺的真实功力。在品读批判过程中虽然会有情绪化和主观性，但这都是批判的真实，虽有不敬处但应该被允许存在。韩东这类崇尚西式文学对于引进西式诗歌形式有兴趣的诗人，更应该不拘泥于表面的功夫，我觉得引进西式的批判精神才是最重要的，如果韩东、臧棣、西川等人不欢迎质疑甚至排斥反感批评，就是没有学到西方文明的精髓。韩东这首诗似乎有这类迹象，就是让读者感到他热衷西方艺术的外在形式，他忽略诗歌本质的东西或许并不是他知道却故意忽略的，只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诗歌的本质。正如前面批判的韩东三十年后的作品《车载收音机》，相对于赵克强的《自由》有太多人为痕迹，他和赵克强的区别就是在诗歌本质的认识上，赵克强能够在生活中识别什么素材具有诗性，只需要借助文字语言的搬运就能够呈现给读者，而韩东识别不了生活中什么素材具有诗性，所以他在生活中找到一些普通的矿石，然后人工雕刻出一件自鸣得意的所谓艺术品，这两者的区别就是对于诗性本质理解上的落差。穿越回三十年前的1990年，韩东的这首《甲乙》通读后第一感觉就是韩东又在模仿某位名人的古怪叙述方式，让人感觉他在将每个字的笔画拆开，获得一截铁丝扎带，然后用这些巨量的建材组合出一个高高的展台，最后用极反差的确实属于艺术处理的方式展现了一滩精液，韩东以为这样的西式表现，在巨大中展现小会给读者制造出视觉即意象的冲击。当韩东沾沾自喜于这一表达技巧时，诗性却随着精液变小了，甚至变味了。当然你仍然可以借助韩东哲学背景的思维辩解不可能两全的，不过我也并没有针对这个点批判，我批判的是韩东的巨大展台搭建时的工艺过分粗糙，流水账式地记录着夫妻二人目之所及的细微处，有人评价这是韩东叙述的细腻，可这是流水账账目的细微，就像说明书的介绍一样，怎么能与诗性语言相提并论呢！这也是我将韩东《翻译歌词》这首诗打分零蛋的原因。总之这首诗给人的感觉就是韩东搭建一个工程浩大的诗歌祭台。然后在上面射出一滩精液，然后韩东广告天下这首诗这个诗歌祭台是一件了不起的旷世奇作。虽然我肯定这个技巧本身没问题属于艺术范畴，但是平庸的语言和精液的选材透露出的就是韩东的平庸，或者说这个技巧并不是韩东原创是别人的，这个工具没问题是好的，但平庸的语言和精液的设置是韩东自己的他没有照搬别人，而正是在这原创的地方，韩东暴露了自己的能力。当然我也无法完全证明这种夸张的方法就不是韩东原创，我确实没有见过哪个诗人用如此巨量的文字为精液的出现搭建如此巨大的展台做铺垫，或许这就是有些人认为韩东先锋性的表现，如果确实是韩东首创这是值得肯定的，但这样的艺术表现手法也并没有什么高妙的地方，人为故意得太明显，这就是人感而不是灵感。这首诗单从艺术手法角度上评判，如果是韩东原创，我觉得可以打八分，但是语言上肯定不及格，精液的设置上能够及格，非丈夫的精液也有反差效果，这是整个框架的大小反差并列的另一个反差，两个反差构成了这首诗的要件，所以从艺术手法上韩东这首诗还是值得肯定的。我也希望越评越能看出韩东的优秀来，我并不是为了批倒一个诗人而批判的，我要解除疑惑，毕竟韩东的代表作大多数有低劣的实情，就算类似这首的变也很可疑，因为韩东变现手法的多变本身会给原创性带来怀疑，韩东是个诗歌技艺发明家，还是一个盗版高手呢？这个需要进一步观察分析。韩东的诗外包装和魔头贝贝的诗外壳一样有古灵精怪的多样性，但是语言上内容上诗性上却与这些外包装就是诗技不匹配，这就让人联想到在日常中遇到的盗版商品。而且魔头贝贝的诗歌形式虽然古怪但没有韩东花色多，所以魔头贝贝的诗真实性原创性的真实感更强，这是我对韩东质疑的一个点，因为从韩东诗歌缺乏灵性来看，他灵性地原创一种诗歌表现手法的可能性也是很小的，因为新技法也是需要灵性感悟的，这和诗歌灵感是一脉相承的，韩东要么都有要么都没有，而且过多就更可疑了！所以韩东有些技巧给人感觉照搬得很生硬，所以虽然韩东的诗让人觉得有新技法但粗糙并不出彩，还没有这首《甲乙》这样醒目。也许韩东的求变只到了诗歌的表面功夫，就是那种花拳绣腿的境界，核心的层面目前为止我是没看到。从韩东的《车载收音机》与赵克强的《自由》一比较，这个判断是很清晰准确的。好在韩东这首诗写目之所及比臧棣要好点，虽然流水账但好歹有清晰脉络，臧棣则是完全不顾读者就碎碎念，把自己的东看西看东想西想给放进分行里。韩东和臧棣在对诗性的理解上和实践上，从我接触的文本看，我认为是低档次的。而他们都成功了，不知道他们的通行证到底长什么样，他们应该亮出成功秘诀，这样比他们的诗更有贡献。再归纳一下，就是韩东诗歌中的求变意识还是明显的，韩东诗歌的风格为什么没有定性感或许源自这里，如果这种变是原创的个性的，那真是好事，就算没有风格也不重要，因为变才是大道，定型了也就没有活力了。

说到韩东这首诗的反差技法，其实还是很常见的，只是韩东在字词用量的巨大确实没见过，而且是这种流水账的堆叠。说到反差，我随便一搜就能找到一首，就是西娃的《墙的另一面》：

我的单人床

一直靠着朝东的隔墙

墙的另一面

除了我不熟悉的邻居

还能有别的什么？

每个夜晚

我都习惯紧贴墙壁

酣然睡去

直到我的波斯猫

跑到邻居家

我才看到

我每夜紧贴而睡的隔墙上

挂着一张巨大的耶稣受难图

啊………

我居然整夜、整夜地

熟睡在耶稣的脊背上

一我这个虔诚的佛教徒！

2014年

语言上，西娃比韩东的不加拣选要认真吧！词语叠加也压根没有韩东流水账的垃圾堆感。心怀佛祖背靠耶稣的反差冲击也比韩东的大站台小精液要高级神圣吧！总之没有可比性，韩东的诗与中国顶尖好诗没有可比性。如果拿西娃这首诗的诗意与韩东比更没必要，因为高级得想我之前用伊沙十分作品与韩东零分诗作比较，会有脏了刀的感觉。说到这里，我觉得对这首诗的批判可以收刀止血了！韩东的诗并不是没有活下去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