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梦都碎了吗?
除了儿子和写作的脑子,我已一无所有,我们的梦都碎了吗?
情感第四种
其实,我是海子老乡,怀宁高河人,对他是户籍,对我是祖籍。后来,读书的徽州学校组织诗歌比赛,我不屑一顾,但结果我只拿到2等,一等的女孩后来进了系统,听说玩得挺疯,上通下达,对上身体贡献,对下情性索取。
不是我看不起徽州,是这个地方的人忘记了现代诗歌的精神属性:贫穷,饥饿和孤独。这个地方是徽商故里,丰衣足食,他们可以干唐诗宋词,但干不了这个。事实上,那一等奖的诗歌,我拿到北京诗会讨论,就被嗤之以鼻,“这踏马是诗歌,我看是拉客帖”—在座的,有西川。
也只有年轻的时候,会对贫穷不以为然,且自鸣得意,这一切,也一样是因为我的老乡。海子给了无数贫穷的年轻人写诗的勇气,但他自己却没有勇气选择了逃避,尽管得知心爱的女人嫁作商人妇,写下了那首闻名天下的《春暖花开》,他自己还是没能躲过内心的沮丧和失落,在89年的春天,选择了卧轨。
当不惑之年再读海子,我读出了他劝诫的意思:不要干诗歌,那没有意思。从这个角度,我感觉真正懂了海子的,应该是伊沙这个六忙,不是西川。“饿死诗人,开始写作”,实在没有题材的时候,这个混蛋写的是“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手吟”,这啪啪打了那么多利用诗歌吹牛的脸,像生活啪啪打了那么多饥寒交迫的诗人的脸。
重操写作的旧业,我算不算海子不听劝的老乡?我们高河人,从小不是守着穷乡僻壤,就是背着镰刀背井离乡,背着泥瓦刀是改革开放后的事。我爷爷就是背着镰刀的麦客,“天津的狗不理,南京的鸭血粉丝,上海的小笼,兰州的拉面”……偌大的中国,养不活麦客跟他的妻儿!爷爷背着镰刀来到徽州,收起了他的刀,安心做了地主的长工和上门女婿。爷爷的嫁妆是一副我曾祖的棺材板。
二十多年前,你说你喜欢我的诗歌;十多年前,你说宁愿看见我在山里,也不要看见我出卖自己;这两年终于我除了儿子,一无所有,像一个真正的麦客,你还会记得我吗?我们当年的那些情怀和梦想,是碎了一地?还是像当年力压我的那篇文章,脱下招蜂引蝶的外衣,却发现没有了内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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