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坚诗歌再批判之《沙滩》(长诗)
陈仲义《叙述与抒情的 “博弈”——以于坚诗为中心》:
新世纪十年过后,于坚发表了三首“记游”(2010年在美国弗蒙特詹森镇生活一小段时间写成《小镇》;去了一趟印度写成《沙滩》;一干人踩雪俄罗斯写成《莫斯科札记》),三首大诗的重要性,显示了三种不同叙述性风格,不同叙述风格共同表明“大象”级诗人,既能穿过密密的森林,又能行走在茫茫的荒漠,还能泅渡乱石涡流的屏障。
于坚:沙滩(长诗)
“把大海写成真正的也是破碎的无数种海洋。” ——此诗的丹麦语译者Sidse Laugesen
沙滩
沙滩与大海 内地流传已久的圣书
美学顶礼膜拜的大礼堂
(本体和喻体之间跨度太大,甚至毫不相干,就是过度比喻甚至是不当修辞。于坚再毫无铺垫的基础上,将沙滩与大海比喻为圣书和大礼堂,是不合适的,除非他在之后弥补,有缩短这一超级跨度将本体喻体拉近的结构,但是从于坚的写作习惯看,预计不可能,他的比喻就像一个个烂尾工程一样,一个比喻还未稳固,一大批比喻又出现了。所以单从于坚对于诗歌基本技巧的不严谨态度,就能推断出他的谋篇和细节处理上是有很大问题的,陈仲义这样的评论家就算发现不了,也应该能够感觉到,就像走夜路在这些位置会汗毛直竖,但是陈仲义为什么会不在这些地方追究到底,或者是因为揭露于坚是个鬼,那么自己的鼓吹等于就是助纣为虐沆瀣一气,也就是说等于揭露自己也是鬼,这种事陈仲义不可能干,所以选择性失明是他的最佳方案。你看,当我们跳出修辞及用概念解释概念的怪圈,从心理层面去分析诗文本和评论家时,真相似乎就水落石出了。)
我付费 随着五光十色的旅游团来朝拜
(看来于坚的过度修辞来自于对普通事物过度的拔高和想象,于坚认为花钱去沙滩看海,和花钱看圣书进大礼堂是一样的。这样一解释似乎本体和喻体之间的跨度变小了,并合理起来。这里要注明下我并不是为了批评而采取找茬式的恶意批评,我倒是希望自己批评着批评着会逐渐改变最初的印象,甚至会喜欢上于坚继而崇拜他。但是这种习惯性将普通事物往圣书大礼堂这样的高度联想,并不合适于坚的身份,也许你会反驳谁都可以这样联想,但我要提醒的是于坚有这个习惯,我说的是这种习惯不适合于坚身份,不经常出现偶尔或不多地联想不会给读者造成这个印象。这个习惯和于坚的自命不凡的习惯也很有联系,这点是从他的文本现场心理痕迹推测出来的,准确与否另论。按理说于坚一开篇就将沙滩和大海置于圣书大礼堂的高度,可以说是人类信仰问题的高度,那么之后的内容是否与之关联,以及这首诗整体架构是否以此为底层代码建设的,还待进一步阅读确认。如果开篇的神圣性,从字面语气看更可能的是于坚的亵玩神圣性的态度,确实引领着整首诗,那么之后的内容按理说应该遵循这个主情绪展开呼应。且往后看。)
落后于黑头鸥
整夜牵挂着 起早些 去证实 皈依
跟着海报上那些投奔自由的模特儿
穿着海魂衫 奔过白沙滩 向着碧浪
在地球的那端啄着什么
抬起另一只腿 察看脚尖
(“落后于黑头鸥”承上句的付费朝拜,说明这些黑头鸥早于自己就进了大礼堂读圣贤书了,启下句的证实皈依和观景的展开。至此我们还是深入下于坚写作当下的心理活动,于坚设置圣书大礼堂之后,让黑头鸥和模特两个角色登场,这出戏是于坚故意安排的还是无意识之举呢?按照于坚的写作惯例或者联系到朦胧诗的模式,这里的黑头鸥和模特都会是隐喻的机关按钮。如果于坚有构思有谋篇,那么这些角色登场肯定都会有戏份的,这与小诗短诗的一个角色或极少角色是不同的,短诗的戏可能随意性真实的还原性更强,不需要长诗的精心布局只需要简单地呈现生活截面即可,按于坚《哀滇池》198个名词登堂入室规模看,每一个角色都应该像《红楼梦》一样会有用意的。于坚如果没有这个后续计划,而仍然是造烂尾楼的随意,那么这首诗就会垮掉。且往后看。)
我的导游是一只灰鹞
我信任它 不会骗我去购物中心
全在这了 茫茫一片
藏着亿万只推动虚无的沙轮
永不厌倦 堆积着稍纵即逝的雪
波浪伸出一排排戴白袖套的手臂
模仿纳粹党徒 向无形的元首致敬
崇高的力量聚积起来又向低处坠落
仿佛在内疚 跪在大地的台阶边忏悔着
吐出沙米 贝壳 月华 渐渐明净
(新的角色登场,灰鹞不会骗我的拟人化,让现实生活进入了这首诗,于坚的抒情性也就出现了。这里现实的欺骗和沙滩大海的神圣性就对立起来,也让于坚此行目的是逃离欺骗投入圣洁的本心显现。你会发现,当于坚写起散文时他还是得心应手的,这比我最初批判的十首诗的语言完全不同,起码这首诗的语言是通顺的。这首诗到底是散文还是诗不重要,人造的概念不重要。我的意思是于坚在处理连贯性较强的文字时比较顺畅,但是诗语言的跳跃他掌控不了,我是在这个意思层面判断这首于坚合适的散文,散文语言相对诗语言缺少跳跃性留白处理后的空间感。当然你也可以认为于坚将普通常见的沙滩大海想象成圣书大礼堂就有跳跃,就是制造了空间感,我觉得也没错,而有错就是错在我们身为人,已经被人造的概念束缚了。我们的辩论启动时就已经被套住了。于坚在欺骗话题之后由沙滩浪花联想到雪、纳粹党、致敬,这种合理性从何而来?从他的自身经历而来吗?这里不适合深究,可以参考朦胧诗的解读,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于坚的反隐喻其实仅仅是口号,他这首诗还是可以划归为朦胧诗的,因为充满隐喻。“崇高的力量……坠落……忏悔……渐渐明净”,其实朦胧诗贵在朦胧也败在隐晦,这首诗可以说够格,但还局限在一般性的高度,于坚看到的想到的还止步于无可奈何的境地,而没有因为经过圣书的洗礼找到解决欺骗纳粹的途径,那么于坚的抒情和几千年以来诗人的困惑还在一个层面没有任何突破,那么这首诗也还是换个包装的古情古意,那么这首诗杂思想性上的价值也不会高于古人。既然如此我们就要在艺术性上评估其价值,而于坚这首诗除了频繁使用比喻拟人等修辞,并没有什么高级技巧的呈现,所以说用频繁使用普通技法拉长其存在空间是不能作为其质量已经提升的依据的。阅读至此,虽然这首诗好过我最初批判的十首,但只能说够格不能成为优秀,相对于散文可以算良好,按诗的标准良好都够不上。我说的够格只能是够格的意思。)
霞光从远处袭来 另一位
举世瞩目者就要一跃而出
“东临碣石 以观沧海”
庄严 雄浑 整一
“无法较量的伟大”
厚德载物 哦 苦海 您的丰乳肥臀
您的母仪天下 您的万年方阵
您的洁癖 您的绝对正确
您的大包大揽 您的大起大落
您的大合唱 挡不住厌倦
高潮终结处 出场的是……
沙滩
(于坚的叙述呈现的连贯性是更接近散文而不是诗的,你可以看到于坚的创作路数,就是看见沙滩大海就机械地作文训练式地想象一下,看到黑头鸥再想象一下,看到灰鹞再想像一下,看到浪花再想象一下,这种重复频繁呈现的是流水线的机器作业的状态,这个习惯不是诗人该有的,诗性思维是跳跃的提纯的,既可以是上帝视角也可以是蚂蚁视角,切换自由跨度再大也能切换调节顺畅,而于坚的这首诗呈现的还是低级的素描的那种照葫芦画瓢的阶段。这里于坚又看到霞光想到了曹操,在于坚的价值观里,奸雄曹操是霞光一样的,而向元首致敬的纳粹就属于反面,难道曹操就不是纳粹致敬的元首吗?于坚对历史的认识有没有被动成分?像于坚这种自命不凡的读过圣书皈依圣教的诗人,他有过拨云见日的真知灼见吗?恐怕于坚的很多观点也只是随大流的而已!于坚的含沙射影都是不言自明的,他之所以像北岛一样被追捧,其实还是源于此,喜欢于坚的还是喜欢北岛的那群人,然而这种抒情和被抬举是与诗歌本身建设没有太多干系的。于坚的借此上位的初心也有被北岛出名诱惑所致,这也是与诗歌本身不太相干的,也是于坚诗歌技艺平平的底层原因,因为他的功夫下在朦胧诗一样的抒情上。而于坚这种明显的抒情却被陈仲义冠之大象级诗人的叙述性风格,这首诗重在叙述还是抒情?一目了然的是抒情,看见沙滩大海看见黑头鸥模特看见灰鹞霞光都不能算“事”,说所见所思也不能强调其“叙述性”。当然还是那句话,用人造概念解析人造概念会陷于怪圈无法自拔。总之按抒情诗和叙事诗的划分看,这首诗并不是陈仲义所说的叙事诗,而是更倾向抒情诗。)
谁敢冲这光明磊落的大堂撒尿?
那么多小便去了洗手间 汩汩 潺潺
支流 主流 末流 寒流 暖流 羊水
口水 汤 泔水 香水 乳汁 汗液 粘液
墨水 盐水 洗澡水 油漆 温泉 冰块
泪状物 雨水 酒 血 自来水 恩泽
弱水三千 一股股淌进沙漏 回到黑暗的胃脘
(为什么有人要过度解读伊沙的《车过黄河》?就是摘要它的利用价值,伊沙拿出一根竹子,评论家说竹子里藏着一支箭,就是这个逻辑。而于坚似乎看到了《车过黄河》的潜在价值,所以他直接给评论家展示了自己的箭,好像在眼巴巴地对评论界说:“你们看我手上有箭,你们拿去用拿去宣传吧!”,潜在台词更像是说:“我要借此出名,我要成为诗歌界的第三代领导人”。一泡尿于坚还要细致地写出支流口水墨水,这也是散文写作的潜意识表现而不是诗性思维的产物。伊沙就是轻松的一泡尿,于坚却撒得淅淅沥沥绵绵久久,从心理层面也能看出当时的伊沙没有对一泡尿是否带来名气没有处心积虑,而于坚的絮絮叨叨生怕遗漏什么能够看出他精心布局的盘算。)
昨夜墨迹未干 黎明的海涂
刚刚镀过银 谁在对镜梳妆
可以踩吗? 探一只脚试试
(还是之前的写作套路,就是看见什么偏要想象是个什么,这就是于坚认为的诗的样子。于坚对诗的理解不是看他能说会道出什么,因为那些理论你是看不出那些是他的哪些是拿来的,而只有诗歌文本是自己的,所以从这首诗如此高频的普通技法看,于坚的诗歌水平并不高,他不过是用自己所抒之情来拔高自己,而这些情于坚为什么确信能够拔高自己呢?因为有先例有北岛这批朦胧诗人被拔高过的案例,这是于坚的自信出处,他的自信出处并不是自己的高超诗技。)
海洋局的种族歧视
那边是五星级白沙 禁止入内
浴巾 (从背上滑下
她朝着席卷而来的那一方奔去
躺在椅上的胖子按下快门
终于抓拍到在摄影界
称为“怀抱”的那种
有可能登在新杂志的封二)
(在于坚这首抒情诗里,所有的人物事都被于坚刻意地赋予了情感色彩,这种刻意性也是反诗性的却是作文套路的证明。真正的好诗并不需要于坚这种目的性很强的带路意识,读者的理解共鸣应该是水到渠成心领神会的,而不是于坚指着什么就定义这是欺骗指着什么介绍这个歧视,这种貌似自信的人也是分不清霞光的曹操和纳粹的元首有没有相似性的。这样的人也会随大流地一会劈判汪精卫一会又歌颂他。这里于坚浓墨地写模特的“怀抱”成影,有什么深意吗?毕竟于坚一直在借助人物事在呈现深意,因此读者游览到此处不由得不考虑这个问题。所以于坚的用墨浓淡也是没有章法的,或许模特的美色让他一时间忘记了文法诗规,只能这样想,这段才有合理性了,不过合理性与毫无诗性的判断不冲突。)
“我们的假期多么快乐
住五星级宾馆 得到歌星签名
这儿的海滩不脏
全是英俊的人
大家穿着游泳裤
玩水 晒太阳……”
(远离欺骗纳粹来到这个不脏的海滩,不过别忘了前一段于坚写到的歧视,他要表达什么?要表达还是没有逃脱世俗和控制吗?这其实无关紧要,关键是这一切为抒情服务的叙述,都呈现出非诗的氛围。如果散文和诗没有界限那是肯定不对的,而界限具体在哪,还是要从语感上判断,并不能借助概念定义,所以从语感上分析,这首陈仲义眼里的叙事诗其实更倾向抒情诗,而这首诗也更倾向散文。这样界定就不会死板,这是从感觉出发的判断,相对更准确。)
救生员高坐瞭望台
甩着两条工薪阶层的细腿
他每天有八小时处于君王地位
他的任务是在沙子中识破
下一位溺水者
假肢 终于被晒成古铜色
(夏末回到公司
无人再嘲笑他的皮肤)
(救生员的出现,于坚立即惯性地联系到能表达思考的用词“工薪阶层”、“细腿”、“君王”、“嘲笑”,按理说这也不应该出现在圣书和大礼堂的环境里,不过你可以辩解说于坚这是要呈现真实的世界,真实的世界就是天堂地狱彼此渗透。)
剩下的香蕉皮蹲在废墟上捏着水果刀
像个用光了标本的医生
台风一来旋即破碎 秋天深处
(这种比喻和拟人使用得很不自然,如果将其归类为练笔的造句尚可。修辞也是需要灵感的,而且好的修辞往往就有灵性,像神迹出现在凡间一样。于坚这句有明显的人为和刻意在里面,于坚习惯在字词上推敲,而灵感降临需要的是虔诚的祈祷。不过这里香蕉皮、水果刀的登场也和圣书和大礼堂是格格不入的,既然于坚眼里的一开篇就是天堂般的沙滩大海,为什么要将实现聚焦到这些与圣书大礼堂不和谐的点呢?为什么不一以贯之地展现开篇就意欲要铺开的神圣反而更像又回到了俗世呢?这就是我在开篇批判时预料到的,于坚的开篇点题没有后续的内容支撑,所以这首诗最后很可能就垮掉了。不过还没读完,且往后看。)
有头古兽披头散发探出脸来
挥舞暴风雨的巨刷为自己上妆
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唇
无边无际的青面獠牙
(前面是看到人和动物及物件于坚立即联想,这里是于坚看到景又刻意地开启联想,于坚把比喻当做诗歌语言的万能胶哪里都能用,如果想象力是否丰富是从这个角度衡量的,对我来说没有更好。所以整体上看这首诗已读部分,就是人物事加比喻拟人凑合出来的叙述连续帧,表达的情感也是无数人尤其是朦胧诗人集中抒发过的,内容上毫无新意,手法上也毫无创新,因此总体观感是复制粘贴,是用万能胶水将本来贴在电线杆上的小广告,换个厕所门板或者楼道白墙上的行为。)
此行不虚 “江山留胜迹 我辈复登临”
也发现未及收拾的另一幕
去粗存精是一场无国界的美学运动
(与其说这首诗移步换景,不如说于坚在这首诗里一步一叹,好像世人皆醉他独醒,这种毫无建设性也毫无观赏性的语言搭建的情绪宣泄,有什么价值呢?就跟朦胧诗一样,它本身也不是一场诗歌美学运动,而只是思潮,浪过之后,朦胧诗人的诗歌底裤就露怯了,太小衣不蔽体,但你可以狡辩那是先锋,布料越少越先锋。当然朦胧诗的进步意义肯定也有,就像于坚来到圣地和大礼堂的沙滩大海,一样有歧视嘲笑一样,好与坏保守与先锋,它们是犬牙交错的。)
照相机们的盲点 观光手册省略不谈
抒情诗小贩 一辈子只是在盘子边上
拣些海螺渣和鱼目 缠着游客贩卖工艺品
(可惜于坚没有意识到自己正是这种抒情诗小贩,不过被韩东们冠之以伟大的罢了。有些自卖自夸就是自取其辱,再加一个互相吹捧就让许多人的自卖自夸捆绑成了一个整体。那些知识分子诗人大多有这个嫌疑,他们掌握了刊物的生杀大权,然后互相发表宣传,打造自我为中心的阵地,排除异己无视比自己好的诗作,决不允许反对声音入内,也不允许更好但非本群的好诗入围。这些高歌追求真理的人,以劈判世俗为天命的人,正大言不惭信誓旦旦地干着反真理反诗命的事。这点可以从那些高举着庸诗争夺鲁奖的唯利是图不遗余力可以看出。)
大海之侧 是我们的废墟开始之处
世界的另一张脸 “丑得如此精美”
偷渡客包括那批死老鼠
有一只四肢朝天 鼓着白胎盘
走慢些 别踩坏它的天国
(于坚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伪抒情,也可以说是臆想,一种虚构出来的臆想出来的情感体验。如开篇的看到沙滩和大海就产生的见到圣书和大礼堂的感觉,为什么直观是跨度太大的比喻,就是因为这里存在伪抒情,一种强行的刻意的走高的情感,一种无根的无来由的情感。被打才有痛的感觉,在于坚这里你不需要打他,他可以臆想出来疼痛,而且是见到任何事物,只要他愿意都会随心所欲地痛一下,这就是伪抒情。还有看到黑头鸥就想到皈依,看到灰鹞就想到欺骗,看到浪花就想到纳粹白手套看到霞光就想到曹操,这些感觉都是毫无依据的完全靠臆想人为的本体和喻体之间的联系。这个手法不是很低劣是十分低劣,这又让我想到了笨笨的诗《乞丐》:“冬天的早晨/一只流浪猫/匍匐在路边它的前面放着一只破碗/碗里落满了/雪花”,整首诗没有作者任何情感表达的形容词,没有于坚的欺骗、歧视,但是情感却有效传达给了读者,这是因为情感虽然无形没有形容词支撑,但是这个情感的来路是真实的,所以事实自带的诗意就自然呈现了,而不需要于坚那种刻意的强加的不顾读者能否感受到的方式。两人一比较高下立判。这一段也同理,世界的脸丑被偷渡客和死老鼠带给读者,这种丑感也是于坚个人赋予的,一般人看到偷渡客和死老鼠也不会想到丑这个词,这不是人类的通感,虽然相对前面的比喻略能接受,但还是刻意僵硬。)
集体避孕成功 塑胶做的假Y道
这里一个 那里一只 再一只
(于坚的先锋意识里还是认为在诗里加入一些突兀的道具会有效果,把先锋性寄托在Y道这样的词汇,这也是无能的表现。不是说不能用,而是如果没有其他先锋因素支撑的情况下用就会显得无能,含沙射影批判现实并不能证明于坚先锋,你敢冒着身败名裂前功尽弃的后果明着批判指名道姓地批判,可能在这个点上还有先锋性,这点于坚也没有,他的作品风格更像是既当又立的翻版。)
高音喇叭和窃窃私语散去
动物园只留下痰迹
泛白的煤渣冒着青烟
像是刚刚走出岩层的矿工
(于坚的诗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意象太密集,跟《哀滇池》198个名词的出现一样,这首诗也有密集的意象,而且都是没有按照开篇点题的圣书和大礼堂的底色在铺展,虽然可以用大反差来抒情达到更好的效果,但这种反差密集地出现反而会让读者产生厌恶感。好歹来点层层递进的结构还有点艺术构思,于坚却是走哪看哪看哪想哪随意性太强。其实这也是无能的表现,就是没有诗人笨笨那样的对现实生活进行艺术处理的能力,只会文字拍照随意涂抹个人意识做抒情标签。)
喘着气
一个骷髅头
(耳蜗在淌水)
长柄镀银汤勺
粘着流行于中产阶级晚宴的粉绿色芥末
靠背倒塌的丝绒椅子
憋着一只脚
跪下来
(把诗当小说写并不是一个好习惯,诗意表达肯定不同意小说体和散文体。)
一根铁棍
瘦骨嶙峋
断齿的锯子
滑丝的手术钳
磨成了藤子的钢丝索
散架的捕鼠夹
断领带 空书包
半只手铐
只有一只脚的
拖鞋 高跟鞋
长筒小羊皮意大利手工鞋
溜冰鞋 跑鞋 布鞋 削足适履
“大海女王把自己的脚放进去”
老师很喜欢这一句
她正在浅滩上教作文
(我突然又有统计这首诗用了多少名词的冲动,道具太多也不坏,但是道具不能占据一出戏的主场,如果一场京剧,穆桂英上台时戏台上被道具塞满了,主戏还怎么演?于坚的不加拣选地将所见搬进诗等于是将舞台道具搬上前台,制造了阅读混乱,影响了读者欣赏主戏的空间。这样明显的问题,于坚不但不反省还沾沾自喜,大概他还以为这就是诗歌写作的突破吧!所以我断定于坚是不懂诗的好像真没错。你看这段出现的“铁棍、锯子、手术钳、钢丝索、捕鼠夹、断领带、空书包、手铐、拖鞋、高跟鞋、手工鞋、老师”,有多少辅助表现主题的作用吗?这种叙述性能被陈仲义称为大象级的诗人表现吗?于坚和陈仲义的在诗外一唱一和或许才是主戏,这些名词这些修辞包括这些诗这些诗中的思想或许都是这两位出名的道具,所以他们无所谓这些安排是否合理,只要他们出名的主戏和目的达到了就满足了。我这样分析,你作为读者是不是有种被戏耍的感觉,我解析出来的感觉相对于坚的还是有依据的是有因的,不是无根之果。解读这首诗到此,我觉得没必要继续“欣赏”了!再继续往下读,就有类似读臧棣《诗歌植物学》倒胃口的生理反应,于坚可以为难读者,但读者不要为难自己,因为继续读无所获没有价值。)
钻头和
丝织内裤
花瓶(插着枯枝)
男式长裤(拉链撕裂)
仿金戒指 丢弃在
“深深的海洋”
它刚刚走开
波浪的伤兵裹着白绷带
后腿跟上沾着沙粒
玻璃渣
(一个故事的尾声?)
信用卡片 钥匙 空墨镜架
一堆药片 小圆镜 (那轮
掉在水里的月亮捞上来啦)
西瓜皮 被咬掉一半脸的苹果
耳环 假牙 劳斯莱斯的后视镜
(这一伙昨夜狂奔在13号公路)
一架死风筝的勒巴骨
被倒闭的杂货店缠住
汽油桶和沐浴用的喷头
有只手机的话痨痊愈
被开胸验肺的剃须刀
露出塞满灰烬的腹腔
指挥刀
缺口 生锈
大军阀的?
日本人的?
美国人的?
他的?
刀刃卷曲着
成功地模仿了一个浪
空沙发
(露出了海绵)
修脚刀
洗得干干净净
就像少女发亮的耻骨
一颗螺丝
从某个齿轮上掉下来
大海松了
亚克力浴缸
患着湿疹
塞满结石的肾
从奶粉罐里逃出来
(达利先生 您是一个过时的
超现实主义者)
油画残片 (苏富比拍卖行第一名)
可怜的变形人儿 被海流吐出来
关节脱臼的坦克沦陷在大海的阳台上
长出了苔藓和温暖的苍色
就像青铜时代的次要雕塑
但还是屏住呼吸
躲开它吧
椰子壳 (此地是亚热带海滩)
连根拔出的水泥墩
(摩天大楼下埋的是萝卜种?)
太阳的大卡车驶过蓝色大道
押着一群戴金冠的
伪弊制造者
秃顶的布娃娃
臭皮囊 一具具丧失了缝工
布匹破绽百出 就像荧光屏中的居民
彼此隔绝 语法失效 到处是短句
分句 断句 残句
时间啊 请严刑拷打
我愿意全盘招供
啤酒瓶盖 锅盖 水壶盖 华盖
天灵盖 铁皮盖 塑料盖 掩盖
遮盖 覆盖 桶盖 礼帽 乌纱帽
笔帽 塞子 口罩 节育环 防毒面具
开关 刹车皮 指甲盖 耳垢
我们无法逃避自己的成就
水落石出 事物的原形都是趴着的
裙子趴着 西装趴着 牛仔裤趴着 马褂
趴着 寿衣趴着 工作服趴着 趴着 大树
爬着 封面 趴着 墙壁 趴着 商标
趴着 标语 爬着 入场证 请柬 口罩
趴着 旗帜 趴着 假发套 趴着 趴着
摩天大楼上的水泥预制板 爬着 戴乳罩的云
爬着 装在火柴盒里的闪电 爬着
昨夜那场大暴雨 当它瓢泼时
我正在房间里犹豫着是否脱掉鞋子
“我们的想象力里有一个进展到无限的企图”
(此书还剩一页 康德《判断力批判》89页
上下文失踪 只看得清这一行)
我曾将一生托付给你们 那张
柚木做的雕花大床 那只铁皮做的炉子
那只象牙烟斗 那枚翡翠戒指 那只黑陶花瓶
那本工作证 (标准像是两寸的) 那个门牌
(乌衣巷28号) 那些鸡蛋壳(我每天要打烂两个)
那串檀香木的念珠 那个亚麻布灯罩 那张书签
(我记得是夹在精装本的苏东坡的诗集深处)
那些在会场上空一浪一浪荡过来的大标语 那些邮票
那个玳瑁烟灰缸 那幅老花眼镜 那只棉布鞋垫
那只竹笔筒 那个咖啡壶 (1994年购于
哥本哈根) 那双黑漆筷子 那些U盘 顶针
指甲钳 纽扣 肥皂盒 牙刷 胡椒瓶 那些桶
那些坛坛罐罐 那些旮旯角落 那些零零碎碎
哦 那些卿卿我我 羁羁绊绊 寻寻觅觅 丁丁当当
我的织布机 我的组织 我的经纬 我的天罗地网
我的光荣与腐朽 骄傲与自卑 我的自私与阴暗
我的激情与冷漠 失败与胜利 空虚与充实
快乐与忧伤 仇恨与感激 归属与背叛
我生命的熔炉 一只只 冷却在停尸毯上
滔滔不绝被死水一点点包围起来
纸上的船比大陆架上的那个下沉得更快
哦 大海 你不能收回你的彼岸
我的存在需要一个永不怀疑的庇护者
天地无德
把那坨干屎截叫做风火轮
把那些惊涛骇浪叫做冶炼厂
把那根鸡毛掸叫做金箍棒
把那块纸巾叫做飞毯
把那面硬币叫做照妖镜
这就是自由
风在搬运乌云的黑辎重
暴风雨在急行军途中
钓鱼者收起渔杆捂着帽子成群逃回老家
有一个被雨锤击中倒下来
朝看不见的母亲哭喊着
波浪 何必推那么高
虾仔们只想抱一只老水罐
躺在沙垫上产卵
传说暴风雨将从后台入境
一些鱼要留在树上成为叶子
一些叶子要回到海底变成沙眼
“为什么我的眼睛里常常含着泪水?”
白发三千丈 在大海的蒲团上
伟大领袖外祖母教导我们
上善若水 逆来顺受
顺 伟大的神灵 随物赋形
在冥冥中令一切回到原形
好事者无法翻译 顺 汉字的神
三条水 顺着大地的册页
三条水 汉水 渭水 弱水
三条河 红河 滹沱河 黄河
三条江 长江 珠江 澜沧江
都是要服从伟大的顺
风是风吹着 头发是头发 飘着
天空是天空 蔚蓝着 光是
光辉照耀着 种子是种子
生长着 海水是海水翻滚着
花朵是花朵盛开着 海鸥是
海鸥叫唤着 大地是大地 盛着
波光鳞鳞 螃蟹和救生圈波光鳞鳞
飞机和海岸巡逻队的头盔波光鳞鳞
垃圾场波光鳞鳞 尸体和呕吐物波光鳞鳞
金子波光鳞鳞 浪头波光鳞鳞
戴墨镜的冲浪客波光鳞鳞
他正爬向波峰上的陷阱
诸神啊 赶着你的骏马
从东方回来 从西方回来
从南方回来 从北方回来
从天上回来 从海洋国回来
牧神啊 花神啊 爱神啊
大地之神啊 智慧之神啊
女神啊 海神啊 诗神啊
舞神啊 回来吧 回来吧
八仙啊 请雷神和鬼魅魍魉出马
愿神祗像古代的暴风雨一样密集
拾荒人波光鳞鳞 弯着腰
像是古猿刚刚上岸 像是传说中的醉舟
不知深浅 刨呵刨 直到沙子
波光鳞鳞 直到底盘波光鳞鳞
冒险家的快艇沉入了大海的巨颊
像一个个气急败坏的巴掌
向着新的一日 散沙组成的旅游团在大陆架上集合
每位发一个塑料袋 装着矿泉水和方便面
渊关上了深喉 大海再次选举它的考古队
深蓝色的推土机在酝酿着另一场
老掉牙的大清洗 去终古之所居兮
埋头吃下去 昂首吐出来
美或丑都不是归宿 等着点名吧
回去 提着湿透的鞋 (还剩下两只)
赤脚走回宾馆 有个密封过死猪肉和酱油的罐头瓶
挡着去路 想干什么 难道还要罐装滔滔?
一脚踢开 杂种 划吧
我知道你藏着玻璃刀的小心眼
血流出来 很新鲜 比大海红
于黎明后的正午 浸湿了一小块沙滩
喏 是我的
2009年初稿于广西北海
3/25/2010改
2011年3月6日星期日改
2011年5月改
6月14日星期二改
二〇一一年六月二十四日星期五再
2018,3月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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