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诗山》三十三:中国诗坛除三害之学院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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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中国诗坛除三害之学院派
“其实我们都不能说‘你这个世界’。因为我其实也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就算楼小雪也是,即使她跟我这个一直活着的人不一样。所以中国诗坛的乱象,我们也有义务找找答案找找解决办法。你曾经说过现在很多诗歌阅读者,包括单纯的阅读者和兼事创作的读者,他们就像叶公,真龙来了真正的好诗人降临人间,他们却害怕了排斥了,这是个问题,说明诗歌评论的导向缺少一个公理,一个古今通用的标杆。”李白虽然意识到中国诗坛有问题,也想解决问题,但理论和现实的距离还是遥远的。这就像于坚、韩东的诗歌创作,和他们轻易就能了解到的西方诗学理论,八竿子打不到,就像于坚、韩东看得到月亮,西方诗歌理论就像月亮,他们看到了,但是他们摘不到创作实践的果实,他们的诗歌技艺,说明诗歌创作对他们来说,就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年初我看过电影《周处除三害》,我觉得中国诗坛肯定也有三害,否则不会出现乱象,就像人生病一样,肯定是有病毒在侵犯人体机能。”我感觉到杜爱诗替我们开启了下一个话题。
“你这句话让我想到了几个有代表性的诗人,他们自身存在的问题也就因为其身份的特殊性代表性具有了这种特性。”
“等下!等下!我上个厕所再讲!”李白起身进了卫生间。
“正好,现在就休息五分钟,大家都上个上厕所,免得被尿憋坏了!”楼小雪玉真公主也不把我们当外人。
“李白兄!你一千多岁了,是不是也‘屙尿打湿鞋’?”我偶尔嘴很欠的。
“还好!还好!定日珠也不是吃素的,当年我学道教炼丹,最后能遇到这颗大仙丹,说明事事确实讲机缘的。”
“你这颗仙丹若是能分开,让我们也尝尝就好了!”杜爱诗又在白日做梦。
“那可不敢试!现在定日珠就是我的命,我能开玩笑吗?分点给你,我要是‘屙尿打湿鞋’你给我洗呀?”
“言归正传,还是聊三害主题吧!聊天有好主题才有好质量,万事开头难,难就难在要起好头。”等楼小雪玉真公主方便完事,五分钟休息时间也到了。
“我在编选品读《屠名祭诗》和《东写西读掏话叨》的过程里,发现著名诗人有几个具有代表意义,我不是说他们是学习的榜样,而是批评对象。第一个就是九十多岁的谢冕,现为北京大学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曾任北京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研究所所长。北京大学诗歌中心成立后,谢冕被任命为该中心副主任,并就任北京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所长,《新诗评论》主编,研究员。臧棣、西川算他这一类,属于学院派,在中国最牛的大学专门研究诗歌的,但是个人的创作能力十分有限,所以让中国诗歌研究停留在表面无法深入到优秀作品的创作细节上去。但是他们却主导了巨量的诗歌评论和作品的面世,这就为中国诗歌的乱象推波助澜了。写不出优秀作品的人主导诗歌研究,就像没有临床经验的医生在主刀手术一样,如果中国诗歌病情严重了没救了,那原因很大一部分在这里,开错药开错刀。”
“你怎么就认为谢冕的诗不好呢?他这么大年纪,有必要这样批评他吗?”玉真公主托着脑袋,估计一上午她听得有点累了,不怪我,怪她自己脑袋大,太重。唐代以肥为美,她还有那时的基因,作为转世人,基因可能也能隔空遗传吧!
“我评过他的一首诗,他的创作水平还在新诗发展的初期,从他没什么进步来看,对当代的指导意义几乎为零,但是这样的老诗人还在中国诗坛指点江山,说好听点是他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像蜡烛一样点亮自己照亮别人,说不好听点,这就是没有自知之明,应该慧眼识珠推荐比自己优秀的人主持中国新诗研究和推广工作,不过说实话,就凭谢冕先生的诗歌技艺,他的慧眼能慧到哪个层次值得怀疑,或者诚实地说,那就没有这个慧眼,否则他的诗歌就不会止步不前,自己指导自己都无法进步,怎么指导别人指导所有中国诗人呢?”
“你这么对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说话,是不是不礼貌?是不是有违中国传统?”杜爱诗想要打抱不平了。
“我觉得这和年龄无关,如果谢冕先生懂礼仪,那么就应该把诗歌的事也放到礼的角度来对待,礼是会意字,左半部是指神,右半部指祭祀时盛祭品的器皿,既然谈诗礼,那么就要扯出诗神,而谢冕先生对诗神懂礼貌吗?谢冕先生的九十岁相对于诗神算老几?他可以不敬神,我们也就可以不敬他对诗歌的态度,他能够不慎重地安排诗神的祭品诗歌,我们在批评他时也不要顾忌太多,因为这样才有效果,如果搞明贬实褒那一套不如不搞,是吧?”
“那你就具体谈谈谢冕哪里不好了。”李白或许感觉我要跑题了,就将我拉回来。
“具体我就从一首诗谈。在我看来,谢冕先生的诗歌创作水平还是诗歌作文阶段,根本谈不上是艺术创作。在这里我并不否认他是诗人,也尊重他把诗歌写作作为一生的追求,我反对的是他因小我失大诗歌,对自己的创作能力认识极度不足还自鸣得意,不懂得识贤让贤。让自己的局限性阻碍了中国诗歌的发展。”
别看轻自己
谢 冕
在阴暗的
低垭的
墙角的一隅
茁长着年轻的野花群
它们是那样地弱小
无力
又是那样地活跃
富有生机
一边是先天地缺乏养分和阳光
一边是热烈地追求春天和生长
它们发芽
它们歌唱
这块贫瘠的小园地
变得生动
温暖
而充满光明
不要轻看自己
正如诗人说的
“一朵野花里看见天国”
春天的影子
早已蕴涵在它们的心里
它们仰着头
接受太阳的热吻
它们变得更年青
更强壮
尽自己的力量
放出鲜艳明亮的色彩
别忘记
“在你的掌心里盛住无限
一时间里便是永远”
更要记住
“你孤芳自赏时
天地便小了”
它们奋斗在墙角
为了争取太阳的光线
1948 年 5 月 21 日作, 26 日重改。
读谢冕《别看轻自己》
那些看我诗写伊沙沈浩波
自己没看明白就建议我退群的
估计看到我写谢冕也会跳脚
毕竟谢冕近百岁的诗人
一个无名之辈怎敢如此造次无礼
千岁诗人李白杜甫都能评
真诗人还会忌讳别人评价吗
何况万岁的诗神
就该容忍诗坛乱象无休止的亵渎吗
最近刚好整理了
《文和诗的界限在哪》
其中有总结:
综上聊天文与诗的界限到底在哪呢
过度倚重形式辞藻语言表达过度清晰饱满
这样的作品是偏文的
语言有跳跃性空间感表达留有余地
形式上自由程度高更接近意识形成初始态
可严谨但不追求严谨可饱满但不追求饱满
具有浪漫主义充斥想象力时有亮光的语言
这样的作品是诗性的
诗忌满忌直虚实有度立意大小均可
区分文与诗并不是为了设立教条
毕竟创作时若被此羁绊会影响尽情发挥
但在回望环视展望审视时还是具有参考价值的
依照以上理解再对照谢冕这首诗
虽然谢冕摆脱了旧体格律诗的形式束缚
新体诗也没有象散文那样倚重辞藻
但是表达过于直白饱满
没有提供给读者想象空间
或者说没有设置调动读者想象的互动机关
浪漫主义和想象力也毫无体现
语言也缺乏闪光点
所以这首作品还是偏文的
对于诗歌后来者并不具有示范性和教导性
甚至会因为谢冕名气的走高
反而会让误导诗歌爱好者的反作用等比走高
在我看来《别看轻自己》
只能算是不够精致的美文分行而已
若严格区分这首和汪国真的作品一样
都是诗性不够尚未抵达诗境界的文章
越抬举这样的作品
越会混淆诗文的界限
为还诗歌清白
我觉得万岁的诗神
应该支持如此解析百岁诗人这首诗
结论单单指这一首的分析
所以越是名人越不能随意拔高自己
有自知之明再加上谦逊才是大道所为
“他这首还是1948年他16岁时写的,不足以证明谢冕先生现在的诗歌水平吧?”杜爱诗提出的质疑也对。
“但是一斑见全豹,我也不可能在今天有限的时间专门研讨谢冕。再说他也不是创作丰富的诗人。他专注的是学术研究,散文随笔集也有一些,诗集没看到有介绍。对于一个诗歌创作实践缺乏的人主导诗歌研究,这里面肯定有断层,如果他的研究成为学术主流,那肯定是糟糕的,或者说没什么宝贵价值。这样的诗学泰斗,怎么就随便冠名了呢?他又怎么就欣然接受了呢?这种影响的破坏力是显而易见的,尤其让初学者肯定分不清什么才是好诗。谢冕先生主导的诗歌刊物能有多少数量的当代好诗吗?非常值得怀疑。从谢冕先生原创的诗歌作品看,他对于诗歌的理解还是很狭窄的。说到这里,不如捎带说下西川、臧棣,他们也在北大,也有中国新诗研究院相关的工作内容,他们的作品和理念也不具有中国诗歌发展的方向性。”
“看来今天是要搞研讨会了!这么好的春天,无限风光,不出门看实景,呆在家里看意识流风景。可划算呢?”杜爱诗冷不丁又插话了。
“你反正也不写诗,你可以一个人出去踏青,我没意见,不拦你。”
“说着玩,我调节下气氛蛮!不然老是听你讲诗,我怕李白和玉真公主厌倦了犯困。”
“你不写诗不懂聊诗的快乐,我和李白没问题,我们听得津津有味呢!你调节下也好,喝口茶吃点山核桃,不急!不急!就算今天找到了根源和解决办法,又怎样呢?解决问题还需要渠道还需要人员,我们又不是皇帝,下道圣旨就能传达下去并执行的。诗歌发展多走弯路是好事,一下就完美多没意思呢!弯路风景多,要辩证地看这个问题。就算这代人解决了,也不能保证下一代革命小将会不会继续颠覆。享受过程最重要,就像今天聊诗一样,如果一切完美,这场论诗就不需要了,也就不会出现了。”
“那好!既然你批判学院派诗人谢冕时,拔出萝卜带出泥,提到了你认为同样是学院派诗人的西川和臧棣,那么你不如再讲讲他俩。另外什么是学院派诗人?我想听听你自己的理解,而不是他人的定义,毕竟每个定义都是不可能全面阐释和定义定位诗人角色的。”本来是杜爱诗接的茬,被李白截胡了。不过李白问更专业些,我喜欢。
“常规解释,学院派诗人就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现在大多还呆在高等学府里热衷诗歌创作等相关工作的诗人,有一定的学术背景,阅读过海内外足够量作品的人。我个人理解,这个概念之所以将民间诗人作为划分参照,可以理解为,学院派诗人是知识型诗人,饱读诗书但是智慧相对欠缺,传统保守工于辞藻句式修辞这些诗歌外在的技术,而民间诗人相对于学院派概念,他们的创作更灵活不因循守旧,先锋而有朝气,追求的是诗性的表达,而不是表达到表达为止,更多的是灵性的诗性的探索。当然这些概念并不是非此即彼的,他们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我并不在意概念,我觉得若划分为知识型诗人和智慧型诗人,更能表达出划分意图初衷。其实在诗中我都有过相关的思考,今天不找,我就谈学院派的西川和臧棣,虽然他们自己并不认可这个归类,也认为自己是民间写作,这不需要纠缠,因为这个概念的命名本就不是铁律公理。”
为了方便他们阅读,我上楼将三台笔记本电脑拿下来,有两台虽然有点老,但是经过上次更换固态硬盘升级内存后速度也提上来了,这样在我读的时候他们就能看到文字,不需要太认真地听。
因为是读《诗歌擂台见》的一章,所以相对轻松:
西川《在哈尔盖仰望星空》
有一种神秘你无法驾驭
你只能充当旁观者的角色
听凭那神秘的力量
从遥远的地方发出信号
射出光来,穿透你的心
(从题目能感觉到西川是要写有关神性的诗歌。开篇也算交代了创作这首诗的动机,因为有一种神秘,无法驾驭的神秘,这是每一个有人生阅历又有思想的人都感觉到的,这种神秘就藏匿着神性。当然藏匿是针对人而言,对神性而言它并不存在隐身和现身,它就在那里,只是人面对它时处于醒悟和迷茫的不同状态而已。西川感同身受自己任凭神秘摆布的无奈,任凭神秘射出的光穿透自己的肉体直至穿透自己的心。这里或许只有诗人能感受到这束光穿透了心,而普通人可能只是感觉到这束光,左右着自己的命运,或者仅仅是打在自己的身体表面。开篇这段导引流畅明白,在青海哈尔盖这个汉文明边陲生发对神性的仰望,尤其有感觉,能够吸引读者继续阅读。)
像今夜,在哈尔盖
在这个远离城市的荒凉的
地方,在这青藏高原上的
一个蚕豆般大小的火车站旁
我抬起头来眺望星空
(高海拔手可摘星辰的哈尔盖荒凉静谧,不由人不仰望星汉灿烂的夜空,这是有别于城市上空的星空,哈尔盖的夜空更神圣更圣洁。如果城市生活久了的人迷茫是因为看不清星空的神性,那么来到哈尔盖,西川就会不由自主地渴望在这最清澈的天空中,看透神秘。在这里,人间的蚕豆大小的火车站,就连青藏高原都不重要,那都只是像肉体一样可以舍去的部分,就像读者可以在这里忽略西川对它们的修辞,因为在诗意面前修辞也是可以舍弃的。神秘和诗意,在诗人西川仰望星空的瞬间,其实是合二为一的,或者说西川乘坐诗意抵达了神秘。其实每个诗人都应该有这个意识和能力,我们借助词语修辞物象意象抵达诗意,然后换乘诗意进而奔向神性。)
这对河汉无声,鸟翼稀薄
青草向群星疯狂地生长
马群忘记了飞翔
风吹着空旷的夜也吹着我
风吹着未来也吹着过去
(仰望星空的一瞬间,诗人西川仿佛被神性灌顶一般,他的语言立即就具备了强大的想象力,青草疯长马群飞翔,诗人随着风在过去和未来穿梭。行文很工整,但是对于神性的阐述还没有离开人间,词语营造的境界让读者感觉尚未到站,那个名叫神圣的火车站。西川还在哈尔盖境内。)
我成为某个人,某间
点着油灯的陋室
而这陋室冰凉的屋顶
被群星的亿万只脚踩成祭坛
(这时西川已经是一位修炼者,置身于陋室,陋室的屋顶,神圣的祭坛,西川垂手而立,依然是人间的姿态。)
我像一个领取圣餐的孩子
放大了胆子,但屏住呼吸
(当西川抵达了自认为抵达了的神圣,那里也只是人间就有的圣坛,西川也还是等候领取圣餐的孩子,虽然放大了胆子,但仍然控制不住心跳和呼吸,他干脆屏住呼吸,再次被神秘俘获并准备唯命是从地等候圣餐及一切安排。整首读下来,很有感觉,但并没有揭开神秘的面纱,神圣也还只是人间的高度,没有带着读者穿过星空抵达天庭。也许,西川的马群,忘记了飞翔,或者即使飞起来马力也不够。这首诗有别于我对西川其他代表作品的认识,臆想的成分过多且对现实影响的力度不足,不过这首诗有点味道,值得学习不虚此读。)
“你们也看到了,我给这首诗的分值不低,但是这就是明显的学院派写作,有国外诗歌写作风格的痕迹,甚至有明显的史诗意味,但是这种写作也可以另一个角度看是无意义的,因为西川过度神话自己,虽然没有明显的词汇但这种风格都是那些为历史伟人定制的史诗才会出现的调调,模仿得有些故作姿态,这里面呈现出来的诗性可以说假得很,而假得很是学院派诗人的一个小特征。这类诗是不接地气的妄想症症状的记录,而民间写作就是写真实生活里的酸甜苦辣咸,不是西川这种臆想出来的模仿西方名篇的。”
“是的!如果一个人习惯这样的写作,那就是一种病态,我被后世人成为浪漫主义诗人,也是因为我写的是真实的唐代生活,我的想象也是来自一个普通人视角,但写出了天人的感觉,西川这是首先将自己幻想成一个圣人或者有圣人基因的不俗之人,然后展开的想象,那么这种想象和我的比就假了,就没有愈久弥新的感染力了。”
“西川确实是在用文字给自己创造圣坛,然后将自己扮演成主角,不过确实还是舞台更合适普通人。他这么一拔高自己,反而有点脱离群众的感觉。”杜爱诗明显是要抢在玉真公主前面发言,其实他不用抢,玉真公主发言跟吃饭的速度一样,都是慢条斯理的,人家好歹还是有正宗皇家血统的。
“这首诗倒是看得懂,但是懂了之后就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了,也就是说这首诗对于西川本人可能有纪念意义,能够勾起他在哈尔盖的回忆,但是我们作为读者阅读后,却没什么印象,他的想象也因为缺少实景的衬托黯然失色,能打动人的还是实景实事实情,不是这种完全臆想的抒情内容。这首诗更像是造句的叠加,修辞的表演。”玉真公主作业还是要交的,这似乎成了个流程。
“其实如果是个普通诗人的作品还值得称道,不过我是尝试用当代最高级别的尺子来衡量西川的,毕竟他获得过国家级诗歌奖。包括谢冕先生,我也是按他的头衔来衡量他的诗歌作品的。显然,都名不符实,其实我批评的是这个点。”
“那还有臧棣,你也找出来我们看你读。尽快,我肚子都有点饿了!我们争取午饭前完成你的除三害主题。”杜爱诗今天早饭和我吃的一样多,他先饿了,看来他的消化能力很强,就像谈诗,他之前不写诗,但是接触没几天也能谈诗了。看来我们一行遇见,也有无法言说的缘分。
“你们直接在‘诗人救护车.cn搜‘《诗歌擂台见》之五’就能看到这首诗及评论。我读你们看。”
臧棣《詹姆斯·鲍德温1死了》
雪下得太少。这孤独的
征兆已持续多年,默默的
像一种神秘的仇恨
所以一旦大雪突降
死就要被祭奠
还必须是与它相克的肉体
必须构成过一种伟大的
阻碍。死最渴望的
是它曾不得不忍受过的肉体
詹姆斯·鲍德温的肉体
在雪光的映衬下,是合格的
他看上去比死还要气派些
一个丰盛的栖牲品
他在雪中变得乌黑,而后
雪在他的精神中变得乌黑
1987.12
随机选诗随便聊:詹姆斯·鲍德温卒于1987年12月1日,臧棣应该是有感而创作此诗,当年臧棣23岁,但他把这首诗当作自己的代表作,说明它在臧棣心目中有一定的地位。詹姆斯·鲍德温比臧棣大整整40岁,他们之间应该没有任何现实中的交集,臧棣之所以会赋诗祭奠一位大洋彼岸八竿子打不到的外国人,肯定有某个点触动了他,是詹姆斯·鲍德温参与的黑人民权运动激励过臧棣,还是詹姆斯·鲍德温毕生探究的父子关系的主题让臧棣产生共鸣呢?但是通览全篇,没有只言半语的表述,这很奇怪,作为对亡者的祭奠文章,无任何触动的点,就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悲了,这有点不可思议,因为没有触动就大笔一挥创作,情绪感觉是容易牵强附会的,也必然会跌入空洞的抒情。
“雪下得太少。这孤独的/征兆已持续多年,默默的/像一种神秘的仇恨”,在未作任何铺垫的情况下,陡然来这一句是突兀的。即使把标题里出现的死作为铺垫,雪也下得没什么诗意。是否要领悟“雪太少”、“孤独的征兆”、“神秘的仇恨”,必须先了解詹姆斯·鲍德温一生再来阅读呢?如果这样的话,这首诗几乎没有存在的意义。是悲其孤独吗?是仇恨詹姆斯·鲍德温的境遇吗?如果“雪”、“征兆”、“仇恨”是有内在联系的,那这种语言表达衔接是不紧密的,也就是牵强附会生拉硬拽在一起的。诗的语言最大的特点就是跳跃,但那是建立在有内在联系的基础上的,用词是要有助于多个意象组合的合理性。
“所以一旦大雪突降/死就要被祭奠/还必须是与它相克的肉体/必须构成过一种伟大的/阻碍。”前面写雪下得少就是孤独的征兆,那么以此推理,雪下大了应该是摆脱孤独的征兆,按詹姆斯·鲍德温毕生探究的父子关系的主题来看,那就应该是父子关系或者其他关系失而复得不再孤独的征兆,臧棣用了“死就要被祭奠”,意思就是死让詹姆斯·鲍德温不再孤独,继而用自己的肉体祭奠或者叫报答让他摆脱孤独的死,肉体还“必须构成过一种伟大的/阻碍。”,古文难懂,但是臧棣硬生生把白话文搞得比文言文还难懂,我很纳闷,臧棣到底想要表达自己什么样的情绪,是表达自己听闻詹姆斯·鲍德温去世让自己逻辑混乱了吗?此时,我倒是很想看看臧棣是如何写自己亲人失去的诗歌,因为臧棣对一个外国八竿子打不到的毫无瓜葛的人都如此感情真挚地赋诗祭奠,那写亲人离世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啊!“大雪”、“祭奠”“相克的肉体”、“构成过伟大的障碍”,这些词汇传达出来的情感白扯而空洞,按理说,23岁应该是口齿清晰的年龄,大学教育也没有专门培训脑筋急转弯的课程安排,怎么会让人脑子思维打结呢!老实讲,读到臧棣的诗,我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被传染打结了!本来阅读诗歌是愉悦灵魂的事,结果臧棣给了好一顿折磨。真是“所以一旦臧棣突降/诗就要被祭奠/还必须是与它相克的臧棣理论/必须构成过一种伟大的/阻碍。”
“死最渴望的/是它曾不得不忍受过的肉体”,这句臧棣要传达给读者什么情感?死亡一直想吞噬詹姆斯·鲍德温的肉体?映射詹姆斯·鲍德温生活的时代对他的神秘的仇恨吗?语言过于隐晦,诗意将无处扎根。
“詹姆斯·鲍德温的肉体/在雪光的映衬下,是合格的/他看上去比死还要气派些/一个丰盛的栖牲品”,这句感觉是臧棣站在死神旁边,附和死神的认可。“他看上去比死还要气派些”,大概臧棣见识过气派的死,这真是瞎扯的遣词造句。臧棣不是在写诗,而是把各种已知的词汇按照自己的重新定义任意组合,结果一切都混乱起来。“一个丰盛的栖牲品”,这一句毫无分量。
“他在雪中变得乌黑,而后/雪在他的精神中变得乌黑”,唯一一句有点诗意的,但由于前面毫无铺垫架构错乱,导致这句稍微有点诗感的句子毫无存在价值。“臧棣的诗在雪中变得乌黑,而后/雪在臧棣的精神中变得乌黑”
其实通篇也能感觉到臧棣在打磨斟酌每一个词句,但是由于他整首诗的架构思路不合理,常识性的规矩都没有,加上缺少基本的语感,所以即使他手握珍珠,也无法串出项链。这个毛病,大概是朦胧诗派和翻译体的杂交病毒造成的。老实讲,看完臧棣的诗,我的一大批脑细胞都跟着詹姆斯·鲍德温跑了!这首诗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和收获,在阅读伊沙和南人的作品时,我能够产生共情,在诗歌技艺上也有收获,而臧棣的诗只能烧脑,也许这首诗真的是臧棣绞尽脑汁写出来的,所以他要在读者的大脑里再舀一堆脑汁去弥补自己流失的。所以,坏诗无异于杀人!
上面的文字是我昨晚11点多写到12点,大概用了一节课的时间。今天早上醒来还有昨晚阅读解析时的胸闷头痛作呕的生理反应,这不是为了贬低作品臆造出的虚假反应。我现在都不愿意再看昨晚的文字,我怕再读或修改会重新让这些生理反应反刍再现一次。臧棣这首诗,通篇除了“牺牲品”、“肉体”、“祭奠”、“孤独”“死”跟詹姆斯·鲍德温的死有一丁点关联,其他的“雪”、“征兆”、“仇恨”、“障碍”、“合格”、“气派”、“雪光”、“乌黑”,与詹姆斯·鲍德温只有牵强附会生拉硬拽的关系,这些词能向读者展现一个什么样的詹姆斯·鲍德温?臧棣通过这些词汇,能够表达出惊闻小说家詹姆斯·鲍德温去世自己什么样的情感体验呢?这首诗阅读下来,第一感觉就是作者基本的遣词造句的语言表达能力都不具备,诗歌的天赋更不存在了,所谓的写作冲动更像是刻意为之,为了表现出对大洋彼岸小说家逝世有一种世人少有的体感,像雷达或地震检测仪的精密度,别人没有感应到,臧棣接收到了小说家离世的震感,他这台仪器更高级。写一位逝去的人,基本要素是必须要有的,不能通篇没有詹姆斯·鲍德温,而是臧棣个人挑选的不达意的词汇堆积起来的臆造品,这个臆造品有什么价值够格摆上詹姆斯·鲍德温的祭台呢?作为读者我也很努力地将这些不达意的词汇按照臧棣的逻辑组合起来,形成一个对逝者的哀思也好褒贬也好,结果都是徒劳,因为雪花还能捏个雪球,这些不达意的词汇什么图案也捏不成形。
这绝对是一首失败的作品,给5分都高了,给1分也不好意思,3分。总分十分可以一分分扣,没有真情的写作冲动为制造冲动而冲动扣一分,标题取《詹姆斯·鲍德温1死了》(就算是一条狗死了,你用这个标题也很冷血,甚至会招来动物保护主义者的痛骂,别说这样写会招文人骂了)过于随意是对逝者的不尊重扣一分,通篇没有詹姆斯·鲍德温半点影子看来在臧棣眼里他是死得很绝半点不留,这是对纪念对象生平的不尊重扣一分,遣词造句的基本功缺乏扣一分,思想情感表达含混不清扣一分,通篇诗意全无扣一分,因蔑视与读者建立互通渠道造成读者感觉作者用词有对逝者不敬的嫌疑扣一分,留点面子不扣了,扣七分得三分,这也应该是詹姆斯·鲍德温对这首诗的亮分。我想到了最近读到的一句诗,大意是一个人向空中开了一枪,几十年后,子弹击中了他自己。臧棣这首失败的作品就像这颗子弹,它射向大洋彼岸,结果几十年后击中了臧棣自己。
“他这就叫为赋新诗强说愁!没什么诗感。我读了也没什么感觉。”这是杜爱诗的第一直觉,女人的直觉准,而男人的直觉狠。
“这完全是想用词语拼凑诗意,而正如你说的伊沙诗歌理论事实的诗意,这种缺乏事实元素的纯文字游戏,没什么价值。”玉真公主能够结合伊沙诗歌理论,交流就没有疏离感,不过她跟这个世界也是有渊源的。
“我感到他的诗有一种自言自语的意思,并不考虑读者和其他诗人的感觉,而且他的诗有太多人为编织的痕迹,缺少真诚的感情,抒情抒情,总得有情,他雪来雪去地游走,构思虽然有目的地,但是语言却是漫无目的的。我觉得他缺少诗歌最基本单元的训练,这是我的直觉,仅供参考。”李白听我读一遍就下这个结论,我倒是不觉得奇怪,毕竟他读了《屠名祭诗》,肯定对我批判臧棣有过印象,这个直觉应该比杜爱诗有准备。
“学院派我就主推写诗少还被推崇为诗歌泰斗的谢冕,捎带西川和臧棣,他们是学院派的风格是知识型的写作,在西方诗歌理论的指导下模仿西方诗歌创作的痕迹明显,总体上缺少中国诗歌传统的元素,而且缺乏诗性,对于诗歌发展不具有指导作用,而且诗歌作品质量一般,他们被广泛传播,其实对中国诗歌是弊大于利的。学院派知识型诗人还是适合搞学术研究,诗歌创作其实比较难以成为他们的强项,他们这种知识型的诗人记忆力好,阅读范围广,这是好事也非常适合学术研究纵向横向的比较,但是上天是公平的,记忆力太强的人往往悟性差,我的意思是相对而言,所以他们看似勤奋的创作实践很机械,与诗歌表达需要的灵动有差距。虽然不排除特例,但特例终归是特例,不能作为反驳的论据。像谢冕、西川、臧棣这样有着优势背景的写作水平一般的诗人,如果他们没有自知之明,对自己的定位不准,加上个人修养不足贪恋诗歌发表诗歌奖项,那么他们是很容易获得他们需要的,这满足了他们的个人欲望,虽然本身无可厚非,但是这种事不是好的示范,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他们的诗本身就不是好的范文。我说的除害是这个意思,他们凭借自己的优质资源上位,而不愿意推举比自己优秀的诗人,或者把机会让给比自己优秀的诗人,而是争先恐后地露脸拿奖,这就是一种危害。起码这不是一种美德,也是只对自己负责没有对中国诗歌发展负责的态度。”
“你这样像领导一样的发言,估计一般人听不进你的意见,哪怕你说得对!”杜爱诗又要和我杠。
“我就一说,当然不是全盘否定学院派,而是针对学院派里水平一般还偏要争夺奖项的诗人,不包括默默耕耘水平优秀的学院派诗人。你们也别认真,就算天下诗人都认同我的看法,当下也改变不了现实啊!他们的诗确实中下水平,比我编选的《中国顶尖好诗》差多了。说得难听点,就是没资格上大舞台。”
“但是人家自己觉得好啊!而且诗刊编辑和国家级诗歌评委都认可啊!你能有什么办法?不像我们旺诗国,还有一个评分系统,能够自动识别。不过说是说,二十年前旺诗国你参加的那次口语诗运动,的确对后来的系统有过冲击,很多以前系统认可的好作品在系统更新后,支付能力明显差多了。所以别说诗好不好很难有标准,就连标准本身都很难有定论。死循环!无解!”玉真公主竹筒倒豆子,呼呼啦啦。
“正因为你也觉得没办法,所以单除学院派一害是不够的,要立体打击,还要打击官方诗人和诗刊编辑,这是另外两大害。玉真公主的话等于算个串词,正好引出我下面要除害的另一个主角:官方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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