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长篇小说《望诗山》十一：平行世界的长寿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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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平行世界的长寿秘诀

 

去通灵寺还是飞机接送，在空中大家的诗兴大发，我则想到了在故乡的那首小诗《山乡情怀》：

 

《山乡情怀》

 

大雪登山村人稀

屋成纸片狗成滴

摇得大松白落尽

下山若问高指记

 

不过今天是在天上，所以感觉不同，但是相对家乡的小山顶，现在感觉更震撼，路途不远，还没等我构思好即兴作品，飞机就到了通灵塔并开始下降了，倒是没有停在通灵塔的停车场，而是直接降落在半山腰通灵寺的停车场。

“大家请先顺路参观下寺院，然后到会客厅喝茶休息。我们住持蜕化满月身体已经恢复，已经在会客厅等你们大驾光临了。”几位年轻的僧人出门迎接。

“他说住持蜕化是什么意思？”我不解，问身旁的吴文豪。

“我们这个世界平均年龄150岁，一般到了60岁左右，就会像蛇和蝉一样蜕一层皮，这样相貌就会返回二三十岁的模样，然后每10年左右会再蜕一次。你们的世界不是这样的吗？”吴文豪低声解释。

“哦！难怪这么多天，从没见过特别老的人呢!我们那的平均年龄也就七十多，也从来不会像蛇那样蜕皮的。我们那只有女人生孩子才讲满月。”

“我们这蜕皮等同新生，前后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完成并恢复，不单是外面的皮肤会更新，内脏等所有的器官都会更新，内在的蜕化会随着大小便排出体外。”

“哦！这倒是很神奇！”

在会客厅见到住持后就仔细打量了下，确实很年轻的样子，皮肤刚换的还有一丝红嫩的感觉，可能是没有恢复彻底，说话感觉还不像年轻人。

“领导！今天安排我们来寺庙参观，是不是有个相关的话题需要大家准备的？”因为是跟着吴文豪来的，并不是学校邀请其他人，所以郑铁羽有点沉不住气，怕等会需要面对什么话题发言，所以这样问自己可以准备下，避免临场发挥失误。

“今天上午的论战已经完成了相关学术上的任务，其实没有具体的目的，主要是请你们这些国家系统已经筛选过有资格能够参加诗赛的诗人来校参观一下，等以后你们当中如果出了名人，肯定会在创作中提及本校，那么就是我们学校的荣誉了。我们这是放长线钓大鱼，懂了没？开个玩笑。不要想太多，今天就是玩，上午是说着玩下午是走着玩看着玩，我们经常会组织一些研讨会，那就不是今天这么一天就能结束的，最少也得三四天一周，所以别有负担，今天就是玩！”

“那可不行！今天到了我这，起码要聊聊宗教与诗歌的关系吧？要朗诵一些与宗教信仰有关的大作吧？”领导的声音不大，却还是被住持听见了，所以笑着接过话匣子。

“我觉得任何能够流传千年的宗教，应该都是上古文明的精神遗址，并非简单地敬天地的形式，有些宗教有极其复杂完善的文化积淀，让人感觉这是高等文明向我们这些高等文明眼里的低等级文明传授的圣物，而不是来自我们自身的觉察醒悟认知。”董斌抢先一步应和住持的话题：“所以我们的诗歌创作也必须遵循规范的章法进行，把诗歌写作当做修行，要字斟句酌反复推敲才能够得正果。诗歌的口语化是对诗歌创作对诗神的亵渎！”

“你的思想太落后，就算你说得对，宗教是上古更高等文明对我们的教化，那也绝对不是要将我们的思想封闭在他们呈现出来的成果上，而是要开智，要把你这样的愚钝脑瓜子开瓢，才能觉悟！”吴文豪直接开怼，大概是上午的辩论没有过足瘾。

“从大的视角看，世界上的宗教都是控制个人精神的方式，是服务宗教本身而不是服务个体的，所以向下的传授作用是处于次要位置的。也就是说从空中俯瞰宗教，他其实跟权谋是一丘之貉，动机不纯!”郑铁羽也接茬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不过这样在宗教场所宣讲，似乎不合时宜。

“你们不懂宗教，宗教确实等级森严，不是特别高级别的人物，是接触不到宗教核心内容的，我这个小住持也一样接触不到。我只是听说，宗教是有通天塔的，而权谋却没有，人间政治的高度抵达不了这个级别。”住持并没有批驳郑铁羽，而是用自己的大度创造了一个良好的议论阐述观点的氛围。

之后他们又在这清净之地做了简短的辩论，然后被校方善意地引导朗诵了自己的诗歌作品。住持听说我是穿越过来的人，也极力要听听我的与宗教相关的作品，想借此了解下我所在世界宗教的身影。于是我就以诗代话，选了一首：

 

《拜佛拜山拜月拜空空如也》

 

面对大智慧

自然会屈膝跪拜

该屈服就会屈服

该服从就会服从

该追随就会追随

 

拜佛拜山其实是有区别的

虽然我们都是面朝大智慧跪拜

但细节越是过度清晰的佛像

越是与大智慧的本相背道而驰

更何况佛像是以人的形象阐释的

以人型刻画解读神形只会造成误读

所以拜山更接近屈服追随的本相

拜月拜空空如也更符合大智慧心意

 

佛经大智慧文本如佛像寺庙

以实相落座在高山流水之间

实相的文要传递的却是虚像的义

这些大兴土木的工程

能否胜任令人困惑着实堪忧

 

拜佛拜山拜月

不如拜空空如也

肯定会更接近佛法妙义

 

如果你的诗里有大智慧

我一定会屈膝跪拜

如果我的诗里有大智慧

我的肉身如佛像寺庙

也接受施主善众虔诚的供养礼佛

因为我及诗只是媒介

你供养礼佛

通过我这个肉身转运站

是要投递呈献给大智慧的

 

上香上高香

上虚无缥缈梦幻泡影之香

诵金刚经：

 

若以色见我

以音声求我

是人行邪道

不能见如来

 

凡所有相

皆是虚妄

若见诸相非相

即见如来

 

汝等比丘

知我说法

如筏喻者

法尚应舍

何况非法

 

“很有见地！看来不管哪个世界，在宗教信仰这块，还是有很多共通性的！你还有其他作品吗？我倒是还想见识下!”住持的好奇心似乎被调动了，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

 

 

 

 

 

 

 

 

 

 

 

 

 

寄

哀思

金庸君

中共党员傅天琳

2021年10月23日

因  病在重庆逝世享年76  岁

曾获鲁迅文学奖诗歌奖

傅天琳生于1946年

四川省    资中人

分配于    缙云山

因  其文学启蒙于山间果  园

故被读者称为果园诗人

柠檬叶子于2010年

获鲁奖    诗歌奖

重庆市    零突破

文  学界赞其作品真诚干  净

是中国极具影响的诗人

傅天琳创作六十年

诗两千    集十余

写人生    颂时代

她  关心爱护提携后辈诗  人

有着深沉的时代使命感

她的诗风细腻优美

勤捕捉    善雕琢

精技艺    重思想

用  童真的想象赋予诗稚  气

创造了独一无二的果园

田野给人希望收获

音律美    情感丰

阳光足    开笑颜

诗  不是描写而是一种状  态

不写灯火写河中的影子

在孩子与世界之间

为人母    最无私

唯有爱    最伟大

这  部诗集充满了人性光  辉

呈现出淳朴天然的气象

塔型诗成天琳师逝

是机缘    是巧合

送诗仙    驾鹤游

她  是饱含着母爱的苹果  树

化一朵神仙峰前飘飘云

 

 

 

    “这是我的一首塔型诗，外形上彰显了诗歌的建筑美，内容上虽然和佛教没有瓜葛，但表达的愿望还是希望诗人的精神能够通过这塔型的诗升维到更高的境界，你们这个世界应该算是上了一个台阶，但通过我在你们这个世界生活的这些天看，你们仍然没有抵达最高的境界，所以你们仍然有政治仍然需要宗教来安慰自己的灵魂。”

“那么你印象最深的宗教与诗歌有关联的语录有哪些？”住持没忍住还要继续追问。

“我记得有一句叫佛渡有缘人，我觉得诗要写好也需要是有缘分，不是什么人都会被诗神青睐的，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通过努力就能够写出好诗的。还有一句是诗人伊沙所言高僧只说家常话，他这是否定朦胧诗肯定口语诗的一个个人感悟，具有很直观的论证力，让不可见力一瞬间就传导给诗歌写作者了。我是支持这个观点的，当然我也不否定高僧与高僧之间，或许不能用家常话来互相促进了，毕竟宗教的高级状态需要特定的流程和特殊的功法才能够进行内部交流的，家常话可能无法企及这种专业领域。”

“好的！时间有限，今天不能跟你过多交流，我是这里的住持，名叫宗隐法师！等下我们互留联系方式 ，方便经常交流！”

我听住持说自己叫宗隐法师立即想到了衡山诗会的宗显法师，于是赶紧争取了一个交流机会：“大师，我曾经遇到过一个叫宗显法师的，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再读一首宗教与诗歌与法师三合一的作品。”

“那倒甚好！快快读来！”

 

《大德之二宗显法师》

 

我和伊沙住在银苑宾馆2212室

十三日我和伊沙没有话题

十四日我们聊到诗歌和宗教

我说诗歌目前的状态

就象我们的2212室

这个走廊尽头的房间

暗喻诗歌的走到尽头

诗歌遭遇

任何尝试进行过后的尽头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我说诗歌就象这面墙

宗教就象那面墙

也许他们在一定的高度

 

会有一个交点

所以如果我们找不到这个交点

甚至看不到这个交点的话

我们是不是可以借助宗教

似乎已经抵达的高度

来用另一种方式找到这个高度

当然宗教那种似乎可以程式化操作化的形式

譬如那种可以给我们的孩子收吓的方式

必然因为它的可复制性而归为唯物主义

2212如果预言诗歌走到尽头

那么次日将要抵达的广济寺的高度

会不会为诗歌提供一个可以参考的高度

宗显法师

这个大德之人

会不会告诉我们这个诗歌可以参考的高度

会不会为我们描绘出

诗歌在这个高度所展示的宏图

静心第一

利他至上

不知道宗显法师的赠言

是不是就是诗歌迈向更高甚至是最高的显宗

 

“你提到了诗歌和宗教的终极目标，其实这也是政治的终极目的，虽然宗教表面上是不闻世事，其实本质上还是在寻求解决人世间的终极问题，而解决人世间的终极问题，其实就是宗教的终极目标，诗歌和政治其实也有一个类似的终极目标。谢谢你带来了你那个世界对于宗教、诗歌的介绍，你这次穿越是具有使命意义的，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它不会是一次简单意义的穿越行为。也许比我们更高级的世界并不需要宗教，也不需要神，但是从你我的世界来看，我们都没有抵达这个层次。”

茶话会结束后，住持又安排大弟子带我们一行参观，虽然上次我来大多看过了，但是这次跟随着大弟子的讲解参观，感觉他像在解读一首诗，而这座通灵寺就像一首诗一样，这首诗的立意和结构布局在讲解中一一呈现出来，一些神器祭品的制作工艺和供放标准也像是诗人推敲过的字词被注释精读。

“你看！你看他的手臂!”走在我旁边的楼小雪碰了下我，指着这位大弟子轻轻说。我从大弟子抬手介绍寺庙后面的塔林时露出的手臂上，看到长长的疤痕。心里想能够在这个会写诗就能生存的世界里，还会遁入空门，一定都是经历了不平凡的。这也让我想到宣城溪口镇京山寺见过的一个和尚：

 

京山寺故事

 

竹林千千万

塔林三四十

僧人露左脸

长疤最惊心

 

随着大弟子的介绍，我们又来到寺庙后面的塔林，气氛一下就肃穆起来，大家也不再私语交流，路过一个墓碑就会有人停下来阅读。塔林面积很大，内葬有圆寂僧人的塔有数十座，高低大小不一。塔林之间没有树木，大概是防止树木长大后会破坏墓室，所以只在塔林的周围才有树木，修剪得很有园艺专业范。寺庙的里里外外都十分整洁，又让我想到了京山寺旁边的朝天洞的寺庙，就连上山的路都似乎要打扫到一尘不染的意思。尘世纷纷扰扰一辈子，最终人们也都催生了心静无尘的想法遁入空门。

 

溪口朝天洞

 

台阶层层有人扫

佛经页页有人念

丝丝天索通山寺

朵朵野花引路开

 

我突然想，如果要实现穿越，遁入空门会不会一种方法？也许我在这里出家，指不定哪天得道成仙就能回到溪口朝天洞返回我的世界。当然这只是一瞬间的念头，想想住持也未给我任何明示和暗示，我也就不需要自作多情了，多半没戏的，想想作罢！

 

京山寺塔林

 

塔林显寺老

竹林现僧青

荷花落水中

莲蓬有籽少

 

我像荷花一样落进了这个平行世界，回去的希望怕是像京山寺看到的水塘中莲蓬里的籽，没几个。之所以触景生情，正是因为这个世界有太多我所在世界的影子了，不由得就在这陌生又熟悉的场景里想家了。我此时的想法也正像信仰宗教的人，他们也是想回家，虽然和我想回的家并不是一个家，但又真真正正的是一个家，我们都像是被困在这个人世间的另一个世界的人。宗教是回家的路？信仰是回家的路？诗歌是回家的路？一切都没有答案，虽然它们好似正确答案。

通灵寺活动结束后，我将一首《持咒》传送给了住持，希望他能够帮我开示，也恳请他能够帮助我找寻穿越的途径，因为这首诗记录了声波抬升巨石的传说，也许这个世界的宗教也有藏传佛教一样的密宗，能够助我虹化那般地回到我的世界。

 

 持咒

 

佛教关于持咒的文本记录是

咒语持诵一百万遍算是基础

起到跟佛菩萨感应得到加持

持咒时应心念专一效果最佳

持咒时跟佛菩萨连接的密码

口诵真言（口密）

手结印契（身密）

心作观想（意密）

三密同时相应可以即身成佛

 

科学借观测对于持咒的推测

声波实验能够产生生命图形

如三叶虫海星蛛网硅藻等等

无机物可通过闪电变氨基酸

氨基酸可以自主转化为生命

声波大概率参与了生命创造

持咒或借声波在提升自我

特定的声波可以让物体悬浮

金字塔建造甚至可能源于此

《圣经约翰福音》第一句

声音与神同在声音就是神

西藏铜钦又长又大音色低沉威严

特殊造型才能制造出特殊的声波

藏传佛教六字真言唵嘛尼叭弥吽

唵声波能生成西藏沙画坛城图形

信徒念诵六字真言唵嘛尼叭弥吽

身体分子也许就组合成更多沙画

昨晚第一次梦见镜子中清晰的自己

第一次梦见金光中蓝白相间的雪山

一醒来就顿悟般有了这首似诗非诗

采用蒙太奇手法将宗教与科学整合

没有原创的文字仅有属于我的感悟

要尊重宗教没有它古文明早就失传

要用科学实验正确论证注释古文化

其实艺术也是法门

口诵真言（口密）——音乐

手结印契（身密）——绘画

心作观想（意密）——诗歌

 

晚宴结束后学校没有安排其他活动，只是安排飞机又将我们送回泰来客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晚上睡觉居然梦到了宗隐法师像蝉一样挂在树上蝉蜕，他从自己的躯壳里钻出来，还长了一对翅膀，天使一般飞向空中。我则像蛇一样在这棵树下的石堆里蜕皮，被尖锐的石头和灌木的荆棘拉扯着皮肤，一下被痛醒了。居然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一首不起眼的诗，因为诗里记录了我在河沥镇大河里看到的渡人的小舟，也许它正在等我穿越过去吧！这首写完甚至就忘记的并没有多少光鲜文采的诗，现在竟然禅意格外浓烈：

 

《河沥溪古渡口》

 

也许是东津古桥建造之前

宁国人进城必经的渡口

也许是东津古桥建造之后

依然可以水路下宣州的渡口

也许是东津新桥建造前后交通发达之际

河沥溪古渡口才彻底卸下了历史重任

 

你可以从老街拐角路面上突陷的甬道下行

九十度的拐弯象进入四维空间的折身

一下就让你回到了千百年前

你会有推推搡搡的拥挤之感

你会嗅到篾笼里猪崽的味道

你会看到村妇初次进城喜洋洋的脸

你会听到甬道内木闩抽出石臼的声音

你会被千百年前清澈翻滚的东津河水迷倒

 

穿过甬道脚前就是泊船处

男人正在洗衣铺上槌捣衣物

男孩子正在水边垂钓寸长的鱼

本来应该长在水里的大浪草爬到了高墙上

时空就这样无情地变迁

 

一叶扁舟停靠在东津河的滩边

正在回味老木船曾经给他讲过的渡人的故事

河沥溪古渡口

一转念间又有了佛学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