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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写家乡宁国》11-20

侍仙金童6个月前 (11-25)炼诗丹炉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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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出名人

 

 

80年代初

在宁国县宁墩乡离我家直线距离不到50米的河边人家

我妈竟然给我认了一个杨姓博士生干哥哥

天啦这个地球上简直被遗忘的小点

只有鸟儿天天拉屎的地方

竟然会出一个博士

 

90年代中后期

在宁国市宁墩镇离我家直线距离不到100米的人家

我妈一个干儿子的幺弟弟

据说成了要与金庸齐名的武侠小说大家

我在别人介绍下上过野王旗网站阅读过周郎

那个曾经一道在老家小河里游泳河滩上劈腿

在他家满是花钵的屋里下围棋打打拳击的人

他的父母我中学的老师每年也很少见到他了

 

2000年

突然有一天某人在我的网站上透露

获得2000年诺贝尔文学奖的华人作家口口口

曾经在我们宁国市港口中学任教多年

要不是港口与宁墩一南一北相隔100华里

那么肯定又会与我妈某个干儿子扯上瓜葛

 

2007.8.5

 

 

 

 

河沥溪古渡口

 

 

也许是东津古桥建造之前

宁国人进城必经的渡口

也许是东津古桥建造之后

依然可以水路下宣州的渡口

也许是东津新桥建造前后交通发达之际

河沥溪古渡口才彻底卸下了历史重任

 

你可以从老街拐角路面上突陷的甬道下行

九十度的拐弯象进入四维空间的折身

一下就让你回到了千百年前

你会有推推搡搡的拥挤之感

你会嗅到篾笼里猪崽的味道

你会看到村妇初次进城喜洋洋的脸

你会听到甬道内木闩抽出石臼的声音

你会被千百年前清澈翻滚的东津河水迷倒

 

穿过甬道脚前就是泊船处

男人正在洗衣铺上槌捣衣物

男孩子正在水边垂钓寸长的鱼

本来应该长在水里的大浪草爬到了高墙上

时空就这样无情地变迁

 

一叶扁舟停靠在东津河的滩边

正在回味老木船曾经给他讲过的渡人的故事

河沥溪古渡口

一转念间又有了佛学的意味

 

2008.5.7

 

 

 

 

东津渡双桥

 

 

并排躺在河床上纳凉的

东津渡古桥

东津渡新桥

是一对老夫少妻

石桥生于明朝嘉靖1522年

400多岁了

漫长的岁月中

他独自一人

是新中国的改革开放

撮合了他与新桥的姻缘

1995年

东津渡古桥

告别单身

 

2008.5.7

 

 

 

 

家乡宁墩的一弯小河

 

 

都说

人心隔肚皮

但我家乡的小河

总是敞开着心胸

我们不仅能看见

她心中柔柔的水草

也能看见

被虾蟹当作房顶的青石

我们还能够

掌心相合颔首俯身

鱼跃潜入她的心里

多么清凉

多么亲切

仿佛一下又回到母亲的腹中

鱼儿象游弋的灵感

诱导我们追逐嬉戏

河底那长长的深壑

又在启发我们探索的念欲

只是

那些过于勇敢的同伴

飞身从丈高的乌龟石上跳下来

会不会伤着她的心呢

小河水珠四溅

却不是流泪

反而心花怒放地袒护

她真是溺爱我们这些顽皮的孩子呀

然而

如此接近完美的小河

竟会在同样美丽的春天

被高山用泥浆污辱

旧时

小镇下街头

那座窄长的木桥

每年总会被洪水冲断几次

落水西去的乡亲

仿佛是应约赴着一种古老的祭祀

似乎只有这样用活人祭祀

高山才会善罢甘休

老天也才会睁大眼睛

还小河一个清白

咦  啊

家乡河

你是什么时候流进了我的体内

你看

这一身弯弯的清澈的又可怜的小河流水

 

2008.1.9

 

 

 

   

宁国全民健身速写

 

 

鹤发老者在任新民塑像前太极起式

西津河随即风生水起

凤凰桥凝神静气苦练马步桩功

水鸟一脚踏碎山尖的太阳

垂髫童子溜上草坪前翻后滚

用动作暗示人类生来就会猴拳

凤形山也会五禽功

只是竹林松涛令他的一招一式深藏不露

壮士冲向长堤和那些塑钢器械扭打起来

可他们无冤无仇

青龙湾一出掌

就将水库里的琼浆击飞到千里之外的大海

短装长跑的青年神采奕奕地飞奔

城市已为他们规划了赛道

几只信鸽越过长空一片片彩云上下翻飞

那些是助威的旗帜

女人们手挽手围绕世纪广场一圈圈疾走

表情象奔赴战场

男人们踱着步把玩钢球嫌小

竟把目光投向桂树边的巨石

机关单位的篮球场喊杀震天

街头巷尾的娱乐麻将炮声阵阵

来盛唐酒店健身房比比胸肌

再去金海岸乒乓球馆一决雌雄

水阳江吐纳守意的高人

英雄岭闪展腾挪的武师闻鸡起舞

邰拳道赤脚对练的少年

棋艺馆定式布局的儿童人才辈出

 

2008.4.22

 

 

 

 

登天目山西峰崖

 

 

我随汪老师骑自行车到银峰和隆坞

一回想竟是十几年前的故事

轿车梦还是不要实现因为岁月车轮滚滚

一展望人会更快地衰老

 

汪妈妈在河边自家的稻田里

赤手抓了一条扁担长的菜花蛇

你没有步行或者骑车

不会知道去西峰崖山脚会有多么遥远

 

用活灌木围成的菜园用黄土夯实的农舍

像山里人一样朴实憨厚

山泉学着山雀把自己的身影隐藏在林中

让声音满山谷自在地飞

 

屋内的光线昏暗村民的谈吐响亮

说起没多久的故事又非常沉重

上山掰玉米的女孩子被蕲蛇咬得七窍流血

没抬到家就气绝身亡

 

罐头和馒头是二十年前

我们能够携带的最好的旅游食品

山里人误传西峰岩

是一百多公里天目山山脉最高的山峰

 

一路荒无人烟到了半山腰

却碰见一个六七十岁的老猎人

他指着掩映在一排杨树中的小平房

说他和老伴就是神仙

 

什么叫一览众山小

在这半山腰就能够领略到这诗句的意境

汪老师指点江山描绘

如果风起云涌电闪雷鸣那可全在脚下

 

石蛙的叫声彼伏此起

汪老师提醒已经进入蕲蛇的伏击圈

据说蕲蛇会设拌索捕食

我们于是扔一块石头再前进一步

 

一块巨石象木偶皮诺曹的鼻子

伸出高山我骑着移到中间

不计其数的松鼠野兔和蕲蛇

肯定都在偷笑我当时的表情

 

丛林的灌木中爬出来

一伸脑袋眼前还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时间不足今天上不了西峰崖

更别提看浙江那面的玉矿了

 

乘回忆还清晰赶紧在腊月里把它们串成串

腌起来再晒晒

也许喝孟婆汤之前收脚板灰的时候

才能再去一趟西峰崖

 

2008.1.19

 

 

 

 

营救深山老林里的兄弟

记南京诗人育邦公差匆匆过宁国

 

 

将数码相机和小说集塞进背包

将自己塞进大巴士的胃

你的思想深陷于对宁国的猜想

如你的身体深陷进软座

 

南京至宁国的公路

是食蚁兽伸出口并完美伪装的长舌

等大巴从弯弯曲曲的食道落入山庄的腹地

你恍然大悟

 

短信给我求救般地诉苦

不知如何逃出深山老林到市区

借了面包车跌跌撞撞地钻进虎口

似要用面包去换人肉

 

相互挥一挥手两个从未谋面的人

如同久别重逢的兄弟

旅协领导用冗长的发言

将你五花大绑回湖畔的会议厅

 

山庄的工作人员忙着布置篝火晚会

旅游团体陆续抵达

我与巨大的人造枯树一道萎着

心象铁网围起的空球场

 

摩托艇呼啸着靠岸

鸟儿收起翅膀落入吸尘器般的丛林

天空被打扫干净月亮泄露行踪

肯定是与篝火晚会有约

 

山腰木屋的灯笼红了

水瀑从楼高的人工石山上挂下来

湖水收起梳妆的铜镜

我再也无法看清群山翠玉的面容

 

我向预约的作协领导电话致歉

你直到七点才越狱成功

面包车瞪大眼睛载我们飞奔

小说集当作营救你的佣金

 

第一次单独驾驶在无须拐倒方便停车的小饭店里

只能薄酒款待老弟

知道你与红烧鲤鱼有血海深仇

于是以武林风波庄连锁店为背景合影

 

妻子独自在店里女儿独自在家里

我来恭迎以便让陋室生辉

交流无暇深入言辞有些发散

但诗歌会是我们交心的超车道

 

开车带行程匆匆的老弟逛逛宁国的夜市

看看祥凤雕塑边灯火辉煌的政府大厦

上月底欢乐中国行刚在新落成的体育馆

用隆重的晚会庆祝了撤县设市十周年

接近十点了为了早还车不能带你参观体育馆

还得让你再羊入虎口

不是兄长我心狠你说的深山老林

其实是皖南最有名的恩龙山庄呀

 

工作人员用脚踢逗篝火晚会烧尽的炭火

月亮于是越发明朗

漫山的木屋在红灯笼的微光中

你我在离别的沁人的山风里

 

希望它日能带你与臧北兄弟一道

将宁国的绿水青山尽收笔端

也不枉今年暑期预邀来访

骑车跑三百多里到板桥风景区踩点

 

2007.11.21

 

 

 

 

桃花源半日游组诗

 

农家小院土菜馆

 

 

万寿菊绽开粉红的笑脸

静静地偎依着抚慰着

面露寂寞身形瑟瑟的初冬

 

南天竹递来一串鲜红的珠子

他是个抖落了一身荣耀

正在参禅诵经的季节

 

野雉从桂花树上滑过农田

如顿悟时的一记灵光

拖着长长的尾翎

 

我们远道拜访的人

一直在院内的二楼

试图乘着花格展柜里的古董

飞入唐宋

 

我眼中的程兄

难怪不象当下的世人

院外天桥尽头黝黑的三号洞

莫非时有不同寻常的指向

 

 

 

 

渡过水域的尾端

 

 

天桥下这一弯水域

是憩卧于群山间那条青龙的一须

 

汀上垂钓的老者

生怕我们惊动了游鱼和青龙

他的眼神

有一丝被捉进笼里几近哀求的意思

水上密密的浮萍

恣意仿造着鱼鳞亦或是龙鳞

正贴向水中鱼形龙形的云朵

 

我们踏上荡漾着波纹的竹筏

在云层之上

在浮世之上

朝着一个叫桃花源的芳踪轻渡

 

 

桃树丛中

 

 

桃花源影视基地

被遗弃在桃树丛中

塌了木梯的碉楼

烂了地板的木房

险些一脚踏空的草亭

还有蛛网的长廊

还有摇晃的小桥

还有卸磨的水坊

还有紧锁的百草园

还有倾斜的罗帐和零乱的梳妆台

 

我们从密密的竹林穿过

我们从密密的桃林穿过

但是我们没有抵达桃花源

难道我们永远抵达不了梦境

 

破败的桃花源

撕掉了一切伪装

你要展示什么

或者

你想暗示什么

 

 

铺满杨树叶的小径

 

 

杨树叶很累

杨树叶归根

他们疲惫的身子

占满了小径

你们很累

我们很累

所以相约来到桃花源

 

我们内心都有归隐的暗流

就象这一弯水域惦记的

被深水淹没的原貌

桃花的山谷

或者

杨树的山峰

 

那对引来一阵惊呼的鸳鸯

在水中嬉戏

在镜头的追捕中潜藏

 

人工的桃花源毁坏了

却能还给动植物一个桃花源

是一件幸事

让这里铺满杨树叶罢

让小径失去痕迹罢

让人们再次寻不到桃花源罢

 

 

 

 

养鸡的木楼堆满南瓜

 

 

移开竹枝的门扉

高高的木楼掩映在树丛中

篱笆的木桩长出了耳朵

它渴望听到部落招魂的喃语

鱼网后面的小狗远远地狂吠

母鸡们在阁楼下扑腾着松土

你们是想引起我们的注意

还是反感对你们生活的惊扰

 

曾经的影视基地成了养鸡场

剪彩时的老照片布满了斑点

纺车的使用权交给了蜘蛛

灰尘早落座在仿古木椅上

片场也出租给了一群母鸡

主演或者就是那头一身泥块的猪

堆在楼道上的南瓜整整齐齐

那些弃用的道具便显得格外凌乱

 

前辈们喊来了木楼的主妇

他们把南瓜放在雕花石臼的沿上论价

一个南瓜

两元钱

一下子让我想到了全球经济危机

两元钱一个南瓜

让我们一下子就想到了曾经的日子

让我们一下子就回到了

那个家家都有一群孩子的七十年代

 

 

 

 

再见!程兄、三号洞和桃花源

 

 

我喜欢这个竹排仅容一人

我这个独行客将竹篙当桨

村妇和她的女儿

将你们三三两两地载着

 

我们互相招呼相互拍照

这多么象我们的写作生活

若即若离又可以彼此照应

我们可以轻轻用竹篙击水

就象我们善意地评价对方

我们可以夸夸对方的风姿

就象我们在创作中的共勉

我们可以用竹篙微微借力

让我们在创作中齐头并进

我们可以在同一时空中欣赏景色

这是需要千年才能修得的缘分罢

 

程兄似三号洞和桃花源

都是一些曾经被击穿

或者正在被打碎的物件

但是你们也因此更加内容丰富

你们恰似露出地表的矿藏

 

旁听了一下文郁对程兄的采访

有沧桑有纠结

也有粘接破碎日子和物件的泪状物

 

2008.11.17

 

 

 

 

相隔十余年,再游大吉坞

 

 

人的一生并没有机会返回同一个时间

你再次抵达的空间其实面目全非

宁墩大吉坞象一位母亲把你当儿子一样期盼着

她始终敞开着怀抱等你

宁国车友会的四轮汽车和二轮摩托轰鸣着

油门拉开了野游的画卷

车队如此壮观头车至宁墩

尾车还在六十里外的河沥溪我刚到梅林

驾着铁骑刚从数百里外看钱塘江大潮的阿豹

曾将摩托开到一百八十迈

曾经随缘抽取旅游车队跟玩景点的小余

也曾将他的劲隆开过一百五十

虽然只有几辆车虽然只有十余人

但我们的心情在极速中彻底绝尘

为生计奔波甚至忍气吞声的事件

仿佛身后另一个世界的旧日剧情

大吉坞的野山谷比夏林更幽深

也绝没有恩龙山庄那样众多的华丽景点

狭窄的入口让你恍入极乐

滚落满地的巨石让人绝灭心中的杂念和烦恼

也许你还有恍入敌人布口袋之感

构成峡谷的山峦上早已草木皆兵

山坡的石柱象古代守城的剑戟

似乎在一声令下随时会呼啸着杀来

观音岩在右侧的山峰象一个天工的路标

但天庭在哪里她依然守口如瓶

我们这群凡人只能脚踏尘土身感疲惫心怀念欲地

在观音的垂怜中寻踪

左侧山体铺满的竹林

难道是观音手持的柳枝点化而来的汹涌波涛

想想翻不出如来神掌的悟空

也许大吉坞峡谷只是观音的一道衣褶

折向峰顶的曲径和灼日

在崖上灌木丛中散射的光芒共同营造神秘气息

简陋的寺庙也许是手持净瓶的观音

又在导演褴褛袈裟验证佛心的故事

虽然没有攀爬山体剥离的石壁

坐上空中草坪没有踏上诗中的吊桥

但在巨大衣褶中看到

净瓶般的寺庙和瓶口流出的竹海时心生庆幸

人的一生并没有机会返回同一个时间

你再次抵达的空间其实面目全非

宁墩大吉坞象一位母亲期盼着你

因为你就是那个被观音送下凡尘的人

 

2008.9.22

 

 

 

 

我的一家人

 

 

我的老家在向南30公里的宁墩镇

在临河的中街

要穿过一条两人宽的窄巷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和我

曾经幸福地生活在那个草丛深处隐秘的兔窝里

 

如今

我、妻子、女儿

住在宁国这个县级市一个叫中溪花苑的小区里

95平米三室二厅

60多岁的爸爸、妈妈和我们不住一起

在离我们约500米远南山半腰教师进修学校的大院里

80平米三室一厅

100岁的爷爷、奶奶

他们住在客厅墙上并排紧挨着的两个相框里

整日地用微笑叙说着他们现在的安详和幸福

 

2007.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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