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宁国》摘选1-20首
爱情
她总笑我是一块傻木头
于是我就想
她可能就是一把精雕细琢的小锯
她在一堆木头疙瘩里找到了我
她让我倾倒
然后将我锯成她的男朋友
那一年我的年轮十九圈
那一年她的锯齿十九个
锯子锯木头是一种交谈的声音
锯子锯木头是一种接吻的声音
她说结婚后给我生个小傻木头
我说结婚后还是生个小锯子吧
最后我们想通了
生木头生锯子都一样
但我们也常常想到人生的艰难
但她总是对悲观的我说
好锯子和傻木头永远不分离
1991
春 意
流光冲淡远山的茶色
城市立在水晶的杯中
云朵上的人挥动着马鞭
蛰伏的地虫咀嚼着窖藏
屋脊上雀们用鸟语赞美春天
新楼欢呼着越过杨树的头顶
一些感悟从竹林边的清溪扬起薄雾
我与水鸟一道赤脚在卵石上
等待几尾思凡的灵感
2007.4.4
宁国出名人
80年代初
在宁国县宁墩乡离我家直线距离不到50米的河边人家
我妈竟然给我认了一个杨姓博士生干哥哥
天啦这个地球上简直被遗忘的小点
只有鸟儿天天拉屎的地方
竟然会出一个博士
90年代中后期
在宁国市宁墩镇离我家直线距离不到100米的人家
我妈一个干儿子的幺弟弟
据说成了要与金庸齐名的武侠小说大家
我在别人介绍下上过野王旗网站阅读过周郎
那个曾经一道在老家小河里游泳河滩上劈腿
在他家满是花钵的屋里下围棋打打拳击的人
他的父母我中学的老师每年也很少见到他了
2000年
突然有一天某人在我的网站上透露
获得2000年诺贝尔文学奖的华人作家口口口
曾经在我们宁国市港口中学任教多年
要不是港口与宁墩一南一北相隔100华里
那么肯定又会与我妈某个干儿子扯上瓜葛
2007.8.5
三月宁国
海棠将胸花收起一片片摆在釉盆的土里,
白玉兰错把几朵发饰弄丢到院墙的外面。
一群一群口蜜腹剑的监工漫山遍野巡视,
油菜只得不分昼夜地抽穗编花赶制春装。
鲫鱼怀抱着幼子在卵石水草间闲庭信步,
堤岸上的杨柳垂纶的动机只是借鉴梳妆。
雪灾爆肚的毛竹遭腰斩的松树元气尚存,
竹笋尽情地在山坡领着好日头冒尖拔节。
着隐身衣的风神施展穿墙术在群山中飞龙舞凤,
雷公在乌云的幕后为长丝巨鼓的法器调弦试音。
依水而居的宁国在一场新的洗礼中默默祈福,
经济融入江浙沪文化回归粉墙黛瓦的古徽州。
2008.4.9
诗歌信仰者
鱼跃出水的瞬间
浪花托起的是一只飞翔的鸟
海涛的曲线
是两个世界波动的疆界
比水草更葱郁的椰林
比水母更轻盈的云朵
这也是
高山寺庙里袅袅香烟中
圆寂的僧人看到的么
佛法佛理日日修炼
成就了苦行僧们
弹出红尘的巨大尾鳍
鱼最终镶嵌于晶莹的蓝色琥珀
而肉身的花蕾
在比云更高的地方继续生长
诗歌信仰者将书房改为敦煌莫高窟
日日面壁美文慧悟哲理
油菜花流金溢彩的日子里
蜂蝶走出石窟飞临人间
你忽然拾到了
作为动物和精灵都有的迁徙的冲动
与成群结队的野牛一起迈开四蹄
向无际的原野奔跑
与整片整片的
降落在肥美水域的天鹅一道
挥舞翅膀
2007.4.4
老街古院青樱桃
院墙外的铜钱草油亮亮地钻出墙脚
也许是奠基时古人用来镇宅的圆币
难耐百年的寂寞探出的思春的眼睛
一株蕨草爬到接近窗棂的墙体扎根
也许它就是好逑的君子未遂的心愿
偏要守到窈窕的淑女才肯化身为尘
院墙内的樱桃树挂满了青涩的眸子
情窦初开的她趁风在枝头左顾右盼
婆娑树影暗藏的正是那女子的前身
等到四月鸟就会衔上她的一粒心思
飞到窗檐跳段踢踏舞通知念念的你
再去老街寻约河沥溪那落寞的愁红
2008.5.7
老家宁墩的洗衣埠
妈妈一手拎着竹篮一手牵着我的小手
穿过窄窄的小巷走过条石平房的老街
榨油条的樊伯木板的小店就在折向小河的拐角
我和爷爷常坐着清代紫檀木椅品尝糍粑和油卷
数着几十级一人长的条石垒成的踏步向下蹦跳
湿漉漉的山水早已把洗衣埠的青石琢磨成美玉
催妈妈洗衣服是为了用得闲的篮子去兜小鱼
上游药鱼时从石墙缝里舀起过足斤的牛尾巴
女人们背靠背面朝面蹲着槌衣家长里短地闲聊
槌衣石如果有记性一定存满了她们的欢声笑语
男人独自挑着一担木桶默默地趟到河的对岸
他们浇灌的菜蔬肯定比不上沙滩的茅草肥壮
大孩子左手翻开石板右手紧握着尖尖的鱼叉
几个小不点在旁边眼盯猎物一个都不敢支声
曹家的兄弟踩着鹰子船沿着石墙轻松地收线
一条条偷偷上网的鱼儿被利索地从水里揪出
学大寨修建的宁墩桥静静镇守着两条河流的统一
妈妈总会说起她扛石造桥孬子舅舅会抱着我远望
那座挡住视线的无名山象宁墩的名章盖在桥的左侧
这一幅小桥流水人家是谁创作的国画落款太有气魄
最惊人的是传说桥上游丈高的龟形巨石下有龙藏身
千年蛇精长出角飞天时被民兵队长击落再不敢腾云
雨季宁墩河用洪拳击打老公社的石砌胸膛却总被震偏
水底那条深沟肯定是它为苦炼神功千年蹬出的大脚印
乳名叫毛头的新媳妇拎着一筐衣服顶替了妈妈的位置
我的牙久藏不露就是借她出嫁时用手摸了牙床才见长
妈妈站起身捶捶腰火球就从屋脊上管家坞的山顶滚下去了
明早它还会在银峰方向的天目山与我们一样踏着石级家来
2008.1.10
河沥溪古渡口
也许是东津古桥建造之前
宁国人进城必经的渡口
也许是东津古桥建造之后
依然可以水路下宣州的渡口
也许是东津新桥建造前后交通发达之际
河沥溪古渡口才彻底卸下了历史重任
你可以从老街拐角路面上突陷的甬道下行
九十度的拐弯象进入四维空间的折身
一下就让你回到了千百年前
你会有推推搡搡的拥挤之感
你会嗅到篾笼里猪崽的味道
你会看到村妇初次进城喜洋洋的脸
你会听到甬道内木闩抽出石臼的声音
你会被千百年前清澈翻滚的东津河水迷倒
穿过甬道脚前就是泊船处
男人正在洗衣铺上槌捣衣物
男孩子正在水边垂钓寸长的鱼
本来应该长在水里的大浪草爬到了高墙上
时空就这样无情地变迁
一叶扁舟停靠在东津河的滩边
正在回味老木船曾经给他讲过的渡人的故事
河沥溪古渡口
一转念间又有了佛学的意味
2008.5.7
东津渡双桥
并排躺在河床上纳凉的
东津渡古桥
东津渡新桥
是一对老夫少妻
石桥生于明朝嘉靖1522年
400多岁了
漫长的岁月中
他独自一人
是新中国的改革开放
撮合了他与新桥的姻缘
1995年
东津渡古桥
告别单身
2008.5.7
磨刀的老人
我的相机捕捉到
一个苍老的人
一个磨刀的人
他正在老街一排民舍之间
坐在安着手动砂盘的板凳上
干着他农活之外的活计
他觉察到了我
他朝我微微地发出几声沙哑的笑
用似湖北口音含糊着夸他的照片
他不会责怪我侵权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纯朴的谦卑的老光
这能让人一下联想到儿童无邪的眼睛
又继而让我想到生病死去多年的大舅
他满脸的褶皱逼他学会了时间的手艺
他能够把钝刀磨出时间最残忍的一面
这个磨刀的老人
也许象很多宁国老乡一样
我们一辈子就仅有这
一面之缘
2008.5.7
朵朵雪花飘过我的玻璃窗
屋外谁在以流星的手法运笔
谁把瑕疵巧雕成日月
谁在天空的歙砚磨出细匀的徽墨
谁轻松地一横一竖一撇
就勾勒出野村山城的辐辏
谁潇洒地一勾一点一皴
就凸显了公寓私墅的华盖
谁的赋彩这样放浪
把良田竹林铺满不做一处留白
谁的构图如此不羁
让名胜古迹散落无视笔墨章法
谁让三十几万画中人
躬耕于村落奔走于乡镇忙碌于城区
谁把不计其数的花鸟虫鱼泼洒进来
充分营造蓬勃的生机
谁用几万年岁月
造就了两千多平方公里浸透乡音乡情的宣纸
谁用天目山山脉黄山山脉特制了画框
让宁国千秋万代地传世
2008.1.15
家乡宁墩的一弯小河
都说
人心隔肚皮
但我家乡的小河
总是敞开着心胸
我们不仅能看见
她心中柔柔的水草
也能看见
被虾蟹当作房顶的青石
我们还能够
掌心相合颔首俯身
鱼跃潜入她的心里
多么清凉
多么亲切
仿佛一下又回到母亲的腹中
鱼儿象游弋的灵感
诱导我们追逐嬉戏
河底那长长的深壑
又在启发我们探索的念欲
只是
那些过于勇敢的同伴
飞身从丈高的乌龟石上跳下来
会不会伤着她的心呢
小河水珠四溅
却不是流泪
反而心花怒放地袒护
她真是溺爱我们这些顽皮的孩子呀
然而
如此接近完美的小河
竟会在同样美丽的春天
被高山用泥浆污辱
旧时
小镇下街头
那座窄长的木桥
每年总会被洪水冲断几次
落水西去的乡亲
仿佛是应约赴着一种古老的祭祀
似乎只有这样用活人祭祀
高山才会善罢甘休
老天也才会睁大眼睛
还小河一个清白
咦 啊
家乡河
你是什么时候流进了我的体内
你看
这一身弯弯的清澈的又可怜的小河流水
2008.1.9
宁国惠灵塔
一座城市在塔前泼彩着生
一座陵园在塔后篆刻着亡
火车隐约是从北面群山的灵岩洞里爬出
驶过城市再蜿蜒着折向西面迷蒙的黄山
东津河挟着天目山千级云梯的奇景
西津河裹着青龙湾惠云禅寺的清香
在塔下的竹林交汇成水阳江
流向通灵峰西侧的开阔地
它们和我们一道
穿梭游荡在生死的宿命中
风在山谷中被松林摇醒
它飞身而来大氅翻滚
把惠灵塔当作佛乐的礼管吹弄
楼房在精心规划中鳞次栉比
墓碑在妥善安置下井然有序
环视四方
这青青的世界难怪会让亡灵留恋
我试图用力蹬响脚下的燕子山伴风而鸣
是它托起了天地间生死间的这座九级浮屠
举头仰望
天空在我的凝视中慢慢结出一朵祥云
这和田玉的盖钮居然暗合上古对天地的认知
云雀翱翔
我仿佛看见了佛祖飘逸的身影
地虫唏唏
我似乎领悟了上苍禅机的妙诀
善从行中生出来
佛从心中生出来
塔从土中生出来
灵魂才能顺着塔内的阶梯登上天去
2008.1.9
填词
有人说
诗歌背离了世人
世人抛弃了诗歌
其实我们更要反思
是不是世人抛弃了世人
是不是诗歌背离了诗歌
爱好新诗写作的人
如果你怀念旧体诗了
不妨就穿着现代时装
去游览古色古香的西递古村
当你一只脚迈进村口的石牌坊
是不是一瞬间有了用身体去填词的冲动
现代人和古村落的亲切感
旧体诗与新体诗的祖孙情
就油然而生了
2008.4.23
宁国全民健身速写
鹤发老者在任新民塑像前太极起式
西津河随即风生水起
凤凰桥凝神静气苦练马步桩功
水鸟一脚踏碎山尖的太阳
垂髫童子溜上草坪前翻后滚
用动作暗示人类生来就会猴拳
凤形山也会五禽功
只是竹林松涛令他的一招一式深藏不露
壮士冲向长堤和那些塑钢器械扭打起来
可他们无冤无仇
青龙湾一出掌
就将水库里的琼浆击飞到千里之外的大海
短装长跑的青年神采奕奕地飞奔
城市已为他们规划了赛道
几只信鸽越过长空一片片彩云上下翻飞
那些是助威的旗帜
女人们手挽手围绕世纪广场一圈圈疾走
表情象奔赴战场
男人们踱着步把玩钢球嫌小
竟把目光投向桂树边的巨石
机关单位的篮球场喊杀震天
街头巷尾的娱乐麻将炮声阵阵
来盛唐酒店健身房比比胸肌
再去金海岸乒乓球馆一决雌雄
水阳江吐纳守意的高人
英雄岭闪展腾挪的武师闻鸡起舞
邰拳道赤脚对练的少年
棋艺馆定式布局的儿童人才辈出
2008.4.22
写作的认识
你手里拿着字典
我手里拿着字典
他手里拿着字典
你写出了小说
我写出了散文
他写出了诗歌
我们的字典是相同的
我们的人生是不同的
你手里拿着字典
我手里拿着字典
他手里拿着字典
你的文风出世
我的文风入世
他的文风关情
我们的字典是相同的
我们的感悟是不同的
我们的字典是相同的
我们的技巧是不同的
所以重要的不是辞藻
而是
你策划全篇的思想
你建构段落的特色
你调制句式的情趣
你粘合字词的秘方
2008.4.23
往事如烟
一只喜鹊飞到山坡高高的枫树上细枝搭的窝里下蛋
山坡下的菜地里一畦植物学会了在土里生产马铃薯
许家媳妇腆着肚子穿过菜地边灌木缝隙里的土路
冬瓜在稀稀疏疏的茶树荫中羞涩地计算着预产期
山风在野洼里吹动一人高的茅草吹起一林子的山雀
蚂蚁和蝼蛄在父亲铁锄掀起的土改运动中四下逃窜
茂密的元竹顺着坡地列队策划着入侵菜园的战术
一只黑蜂从老坟上的草丛里飞出袭击了我的首脑
妈妈亮出一掌心通红的梦梦舍不得吃招呼安慰着我
豇豆巴不得蹿上高高的架子西红柿巴不得又胖又红
奶奶用走街串巷才讨来的乳汁清洗了土蜂的罪恶
爷爷依然拉长着脸暗责爸爸妈妈没有照看好宝贝
南瓜和一菜园的辣椒已消失在深夜和远去的时空里
月亮和满天的星星又出现在老家未被蜂蛰的日头上
2008.4.8
生命在岁月的壳中
过去的岁月是
垒在记忆中
一堆一堆的
衣冠冢
你我象极了脱壳的蝉
鲜活在今天
明天又是什么
一个孕育新生的宫体
还是
血盆大口一张
生命的华章
在某个人眼里
其实仅仅是
轻描淡写的
一涂
生命在岁月的壳中
被剥离出来的那刻
你我更象极了蛰伏的蝉
轻易不去
人间
2008.2.27(有感于十七年蝉)
群狼围追美女贴有感
如果说女人是老虎那么你就是纸老虎
因为刚见照片你就抓人
都说秀色可餐我是相信的
你的照片一露一群狼就在拼命追贴
诗歌是需要灵感的
但我一直没摸清它们是顺哪根藤摸进脑瓜
原来只需要逆流而上就能够找到
山泉你看照片上清幽的媚眼
如果高山没有溪水如果清泉没有游鱼
如果人世没有俊男美女
那么鸟会飞出丛林永不回来
种子也不会探头去打量芸芸众生
人不仅仅靠食物亲情爱情友情维生的
人还需要享受美的追求
你的照片印证了这点
这是人类纯真的情感浮想联翩如游仙境
是哪个男子吃了豹子胆违抗封山禁令
把你这个老虎偷猎到手
害得山脚下一群一群欢呼雀跃来寻死的人
对着空山大放悲声
再不可能和你紧紧地拥抱着打滚
被你抓皮撕肉嚼骨头放血了
2008.1.23
参加培训学习有感
清晨雾锁山城新闻工作培训
定能拨云见日启明你我视听思想
翠竹公园文娱中心世纪广场行政大厅
是城建理念的三维汇展
党校前的宁国大道
是路政规划千秋巨作中遒劲的一笔悬针竖
昔日荒滩幢幢新景
是建筑工人用钢筋白描粉彩渲染的工笔画
后苑内整片红枫的赤色
借着西津河道淙淙地流淌进学习手册
采访簿上的烫金字与明珠宾馆窗前的嫩叶
荡漾起靓丽的春光
亲和的辉光从会议厅吊顶上五星的灯嵌里
晕开来和谐的精神
会议主持引言一时茅塞顿开
专栏作者畅谈经验刹时波澜壮阔
作为基层党员落座在僻远地
身为作协会员有幸占得金角银边
在后排将整个会场尽收眼底
在基层可闻未加一丝雕饰的民声
宁国市大棋局的博弈中
各级党委海纳民意争创佳绩屡建奇功
经济腾飞数创新高民生建设日益完善
尤重广积山城人文底蕴
正襟危坐屏息聆听的我们
就是记录廉政勤政善政的编外史官
现在是蘸满春色描绘党和人民
携手共创辉煌宁国的大好时节
新闻通讯可以将政策法规百姓生活
及时恭呈家乡人参阅品评
名诗美文
更能让宁国曲高和众政通人和的强市典故
远诵后世
2008.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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